“咳咳,咳咳……”
“似乎有一种憋闷的感觉,不上不下,堵塞,嘴里的脏污怎么都吐不出来?”张知意沉稳的声音在背后传来,还带着一股子的稚嫩和力,让何以安震惊她所作所为之余,被那扼住喉咙的苦闷感来不及去思索。
“咳咳,嗯……”仓软力。
“来,按住这里。”一只枯瘦发黄的小手指,冰冰凉凉的,轻轻地按在了他的喉结之下。
一阵摸索,还把他的领口给往外扯了扯,露出了那锁骨。
小手指摩挲着,带起了一阵寒栗,所到之处有神奇的新奇的体验,还有阵阵红晕。
最后停在了他的锁骨中间。
“来,按压此处,跟着我来,一点一点的,指腹有力,集中发力,你看能不能把脏污给咳出来。”
何以安将信将疑,但是现况已经容忍不了他一如既往的隐忍了,不像那日日夜夜压抑的消声的咳嗽,不像那朝朝暮暮坐在庭院里,不曾踏出一步,悄悄在墙壁内侧,听着门外孩童的戏耍。
他瘦得跟柴般的手指学着她的行径,按在那锁骨最中间的凹陷处,按压!
张知意悄悄放下自己那在不知不觉中就给他把了一次脉的手指,转而顺抚着他的后背,心里悄咪咪地想:
这看起来也不像是短命的人啊?就是娘胎里带来的一些问题,肺部功能不太好,按理说从小的时候好好调理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活生生一个肺痨的模样。
真是好奇,他能活到多少岁。
她在心里暗暗说下这一句话,神奇的是,刹那间,她的视线就浑然不同了。
她放在他后背上的手滚烫,猛地往后缩走。
就在这一刻,何以安真的成功把一口浓厚的灰痰吐了出来,颤巍巍地铺在院子中间的泥石上。
“把,把沙子铺上。”她稳了稳心神,吩咐。
何以安也如她所言,照做。
他的眼睛满是泪光,差点把肚子里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那种反胃之感,实在是强烈至极。
但是,他看着地上隆起的小土包,心里却浑然高兴得不得了。
这让他觉得,这就是他这一生,目前最畅快的一刻!
“我能帮你调理一下身子,不说绝对能治好你,我就会一些我爹娘以前说的法子……毕竟我爹娘走得早,没教齐全我……”张知意趁机提条件,尽量伪装自己的神态,贴合“张知意”的形象。
“你也瞧着了,我在这个家……是没有地位的,就算不会被换与你做那个……咳咳,妻子,我估计也会被卖与别人,也许是个老头,也许是去做妾……我听着可多了……村子里的春花姐就是卖给了个老头做妾,给她弟弟起了大房子,我瞧着大伯他们也很是意动……”
“以安,能不能……帮帮我?我也会帮你,事成之后,我们两不拖欠。”
何以安听着她嘴里巴拉巴拉的,那双眸子却十分的灵动,一时之间,刚刚有一瞬间的被偏爱的感觉,消失得影踪。
原来,是我想岔了,我还以为……她喜欢……我,才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