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砚书在斟酌。
明州刺史已被拿下,以三殿下和墨尚书的本事,要不了多久就该查到郦洲刺史,然后,赵家就该一并浮出水面。
赵家落马已是板上钉钉,若赵家因为明州水患先被论罪,那大理寺的废寝忘食,便没那么重要了。
要赌一把吗?
赌赢了,往小了说,他大理寺卿的威名可以留在溱史上,往大了说,他能为伍家挣一个从龙之功。
“大殿下,微臣以为,陛下被毒一案,该继续往下查!”
卿云牧勾唇:“伍廷尉说得极是。”
一盏茶后,伍砚书被公羊先生送出大皇子府,书房内,卿云牧抬眸问崔郁离:“本殿是不是该去见惠贵妃了?”
“是。”
两人遂步出书房。
“离郎,本殿还是不懂,为何本殿非要去见惠贵妃?”
“回大殿下,自明州刺史被抓已经过去八天,大殿下觉得距离三殿下查到赵家牵扯其中,还有多久?”
“很快?”
“再问大殿下,大理寺查到赵家毒害陛下实证,需要多久?”
卿云牧顿时神色一变。
“你是说,大理寺的进度赶不上明州?”
“三殿下因为明州水患得到了朝臣和百姓的一致赞誉,若等三殿下查明一切,那这赞誉将会升至无与伦比。
待到那时,即便大殿下和大理寺查到赵家毒害陛下的铁证,和三殿下的功劳一比,难免显得黯然失色。”
“对,绝不能让云礼抢在前面!”卿云礼恨恨道,“只不过,为
何本殿见了惠贵妃,能利于查案?”
“敢问大殿下,赵尚书为何着急求见皇后?”
“自然是想叫皇后护赵家。”
“那皇后该怎么护呢?”
“这……”
卿云牧思绪飞转,想着想着,他陡然间停下脚步。
皇后护不住赵家,能护赵家的只有皇帝,可若是叫父皇知道赵家所作所为,只会让赵家死得更快。
能救赵家的法子,只有一个!
“皇后要杀——”
“大殿下明鉴。”
“她怎么——”
卿云牧想说皇后怎么敢,可下一刻他就想到,国师下毒本是受赵家指使,赵家既敢皇帝杀一次,自然敢杀第二次!
“父皇危矣!”
想明白的卿云牧恨不能脚下生风,立刻飞进皇宫。
难怪父皇昏厥后,赵世尧要第一时间把他和云礼都支走,他原以为云澜想挣侍疾之功,却不想他动得是更狠的心!
到了门口,管事放下马凳,要请卿云牧上车,卿云牧却皱着眉毛喊:“快去把本殿的骏马牵过来!”
须臾,卿云牧跨上骏马,冲上陵阳大街。
等卿云牧没了人影,崔郁离才提着袖子,缓步拐进一条十字街,暗巷里,站着等候许久的伍砚书。
“崔离郎。”
“廷尉大人有礼。”
“你投靠大殿下,所图为何?
“大殿下承诺小仆,若他能登基,不仅许小仆高官厚禄,还会为小仆和珍娘赐婚。”
伍砚书脸上的深沉审视,瞬间转为羞愧。
若崔郁离能复起,与他、与伍家,都不
是一件坏事。
而冲向皇城的卿云牧已经到了城门下,因他是禁卫军副统领,守门的士兵根本不敢拦他,一刻钟后,他到了永福宫前。
宫人厉问:“来者何人?怎敢深夜在后宫纵马,是不要命了吗?!”
“是本殿。”
“大,大殿下?!”
“贵妃娘娘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