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傲眸心微闪,嘴角牵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如此甚好。”
注视着夏慕清绝尘而去,他渐渐收起唇边的笑意,面沉如水的脸上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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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慕清并未惊动任何人,悄悄地回了清云殿。
看表面上的皇宫,似乎一切正常,但她依旧嗅到了空气中一丝压抑的气息。
新儿以及殿内的宫婢内侍对她的突然回宫颇为激动,虽不敢加以多问,却都围在她身边不肯离去,她便好似无意地询问了一些关于宫内的事情。
并没有她想要的信息,看起来,这些人将事情做得相当隐密,但她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也许,很快,将会有无数无辜的人丧命于这场政治斗争之中。
初冬的东秦,已经有着透心的冷意,长风穿过长长的走廊,带着凄厉的呼声。
夏慕清将身子浸入浴池中,微闭着双眸,思绪随着水面上氲氤的雾气有些飘忽。
她向来不是冲动的人,在生死边缘行走多年,她的心性已经被锻造得如钢铁一般坚硬。
然而,来到东秦之后,她的这个优点似乎离她越来越远,先是不计后果地将越天安带出宫去,后来又为秦云傲上了战场,现在,更是为了他回到了这个本要远离的秦宫,将自己陷入深不见底的权力争夺的漩涡中。
这根本就不象原来的自己,难道说,她的灵魂入了这个身体,连性格也受到了她的影响不成?
“小姐,小姐……”耳边隐隐传来喧哗吵闹之声,新儿仓惶的声音带着哭腔,踉跄而来。
纷至沓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气势汹汹。
夏慕清倏然睁开双眸,犀利的精光从眸中瞬间散发开来。
这就开始行动了么?动作果然很快。
“啊……放开我,放开我……”新儿尖锐的嗓音骤然拔高。
厉声尖叫还在持续,一个邪肆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厌恶,与此格格不入地响起:“省力些吧,端的叫人生厌罢了。”
新儿却哪里肯听他,依旧大喊小姐,随后便变成了一阵“唔唔”之声,想是被人堵住了嘴。
夏慕清不急不徐地走上玉石台阶,挑起棉帕掸去身上的水珠,淡定地抖开衣衫穿上,系好丝带,静静地等着外面的人进来。
浴池房门砰地一声被大力踹开,带刀禁军退至两旁,大红锦袍,长相俊美却一身邪气的妖冶男子踱步而入。
“嫂子,怎么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做弟弟的也好给嫂子接风洗尘。”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眼前只穿白色丝袍的女子,眼底微沉。
刚沐过浴的夏慕清皮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未干的长发如柔软的锦缎披于身后,精致的五官有着说不出的柔美。
这样的美,有别于最初的孱弱无助,之后的冷若冰霜,让人过目难忘。
“男女有别这个道理,想必祺王殿下不会不懂吧?”夏慕清唇角浅勾,有着冷漠的弧度,“更何况,你既然称我一声嫂子,也该遵守礼制,这样冒然闯入我清云殿,更何况是我的浴房,不觉得太过无礼了么?”
秦云风红唇微勾,带着明显做戏味道地向她欠了欠身,道:“如此说来,确实是做弟弟的不是。只不过形势所迫,弟弟我也顾不得礼数是否周全了。”
下一秒,嘴角邪魅的笑容立敛,森森寒气自长眸中尽散。
“将清妃给本王拿下!”
一声令下,等候在门外的禁卫军立刻呼拉一下涌了进来。
“慢着!”夏慕清高声断喝,清妍的嗓音有着说不出的威严,顿时令上前的禁卫军心下一震,立于原地。
“祺王殿下,”夏慕清双眸沉静,语意轻淡,纤巧的身子笔直而立,油然生起一股凛然之气,“想要抓人,总得有个过得去的说头,你一来就要将我拿下,怎么着也该让我明白到底身犯何罪才是。”
“好,既然嫂子想知道,做弟弟的哪有不说的道理。”秦云风唇边复又绽开一朵妖娆的花朵,狐狸般的长眼含着一丝志在必得的笑,不带丝毫感情与温度的言辞从那薄凉的唇间吐出。
“当朝太子秦云傲私通敌国,阴谋叛逆,弑君杀兄,图谋篡位,其罪当诛,与之有关之人一律死罪。”
夏慕清冷冷地看着他,一抹讥讽之意毫不掩饰地浮上唇角。
谋反之心,昭然若揭。
能说出这番言论,想必是做足了功夫吧。
随着秦云风的一个手势,众军立即如狼似虎地扑向夏慕清,欲将她全身捆绑。
在这些身材魁梧的禁军这中,水池边的女子显得尤为娇小,此时她嘴角噙着淡淡的讽刺,声音清淡地说道:“我一个女人,被你们这么多男人围着,就算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还用得着对我动粗么?再者,也得容我去换身衣裳。”
这些大男人见她如此从容镇定,反倒有些不忍,纷纷看向秦云风。
秦云风狭长双目精光闪烁,看着昂首直视他的女子,她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换作别人也不需要他亲自前来。
半晌,终微微点了点头。
“唔……”外面被人牢牢擒住的新儿一见到夏慕清出来,顿时呜咽着挣扎个不停。
夏慕清目光一冷,几步上前,别人还未看清她用了什么手法,新儿已被她拉至身边。
“我的人,还由不得你们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