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梳妆镜前,一紫衣女子正在描眉,听罢手下的婉晴来报,说南阳小郡王进京了,在京郊被人伏杀,却凭着一己之力轻轻松松地端了十几个死士后,笑了起来。
起初还是轻笑,后来竟笑的有些癫狂,好啊,竟还是个命大的。
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发疯的女人,那名唤婉晴的姑娘似乎早已见怪不怪,脸上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像个活死人。
“看来御史大人是白白牺牲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正是那孔御史的女儿解了小郡爷的毒。”
那女子猛然抓过婉晴的手,指甲深深陷入手中抓着的白嫩的肌肤里,面目狰狞,隐隐还有些张狂的欣喜,“不可能,他中的那毒怎么可能有解?”
婉晴却像毫无痛觉般继续回答,“姑姑,您知道的,能动武,说明小郡爷的毒的确是解了。”
那女子顿了顿,收回了自己的手,却瞧见指缝里鲜红一片,眸中闪过一丝嫌弃,看也没看那个手掌一片血肉模糊的姑娘,冷声吩咐,“去找寻香来给我净手,至于你,去把那个丫头给我请来,我要见见我的儿媳妇。”
“你是说,我娘把名下所有的产业都留给你了?”孔采儿只觉得大脑嗡嗡的响,她果然没猜错,娘亲根本就不是回了老家桐城,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仿佛瞬间得到了应证般,可她不敢往深了想。
唐毅安看她脸色剧变,以为她在意的是自己成了夫人的继承人一事,忙对她说,“阿采,你放心,这些产业虽然都转给了我,但是这些都是你的,我……”
他想说自己一定会将这些产业还给她的,这本来就是她的。只是她不善处理这些事情,眼下只能由自己帮她先处理,她只需要拿钱就好。待将来再一并转交给她,毕竟这是他同夫人所有的心血,但是又怕她觉得自己自作主张,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口。
孔采儿一看他纠结的模样就知道他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东西,没好气地重重拍了拍桌子,“你又想哪儿去了,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来同你争这些产业的?”
唐毅安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是的,没错,他就是这么以为的。
孔采儿气馁,“这些东西我不想要,也不放在眼里。况且,我也不是那种没良心的,放心,我不会抢你嫁妆的。”
唐毅安又好气又好笑,这人真适合败家,什么叫不放在眼里,难怪夫人从没有考虑过要给她留下什么产业,只能给她留下一座钱庄,维持吃喝。估计还是觉得她太不成才了,又不贪财,这些产业她拿不下,但他却很感动,她是真把自己当亲人了,一点都不见外,只不过这嫁妆一事……
“孔小姐,什么时候听得墙根?”
本就没打算瞒他,“娘亲同你说的那时候,在下正在同咱们府中的阿福玩儿捉迷藏,就藏在你俩聊天的桌子底下,从头到尾一个字不拉的都听见了。”
“谢谢你,采儿,我知道你是怕我多想,不过,你放心,咱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半个青梅竹马,多多少少是知根知底了。我亦不是贪财之人,无论你日后什么时候需要,只需说一声,但是,这些产业的打理就交由我来,我和师傅都觉得你只适合花钱。”
随后又从怀里取出一张纸,“这个是我的承诺。”
孔采儿正感动呢,他突然损了自己还连带着娘亲的,愤而坐起又见他推过来的纸张,顺手拿起,“这是什么?”
“卖身契?”她用关照傻子的眼神看了看他,手中纸张抖得扑簌簌哗啦啦的,“你这是要向我表忠心?还大费周章的弄了个这?瞧瞧上面还有官府大印呢!看来是真的,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你以后对我好点儿啊!尤其、特别、总之、最重要的是不能损我,更不能笑话我,我虽然不如你聪明,但我是女孩子啊,我脸皮很薄的,知道么?”
唐毅安表示,并不见得。
出来也有很一会儿了,也不知赵恒和外翁谈完了没,又谈了些什么?他,会不会告诉自己。
算了,还是先回府吧,早知道应该留个字条的。
“给我带份饭,我回去吃,府中没人,不想开火。”
其实主要还是懒,而且,孔嬷嬷随娘亲走了,别人做的饭她不敢吃,也吃不惯。
“你要走了?你不是要问我什么事吗?忘记了?”
唐毅安对于这个同亲妹妹无甚差异的女子实在是搞不清,想不明,她的想法总是异于常人。
“我已经问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