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心盘腿而坐,试着调息自己的气息,暗自运功,将真气聚集于掌心。那股真气竟呈现出淡淡的橙色,难道她替宗政季云逼毒,释放了所有内力,晕迷后内力慢慢恢复,竟阴差阳错的突破了天若有情的第三层--落地有声。
天若有情是天若宫的独门内功心法,历代掌门人能到达第五层的人少之又少,但凤君然却是个天生的练武奇才,他到达了历代掌门都无法到达的第八层--天下无声。
天若有情第一二层名为无关情爱,聚集的真气是烟白色的,能练到这两层,在武林中行走都能称之为高手,一般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白水心盯着自己的双手半响,若有所思的站起了身,这其中有何机缘巧合之处,她仍未想明白。
她打量了下褙子和衣裙,似量身替她订做好的都很合身,裙角不拖地,刚好露出鞋见。
此时,香玉敲门道,“小姐,香玉替你梳妆,可好?”
白水心注意到,从陈伯到香玉,他们都叫她小姐,而没有冠上她的姓,就如同唤自家主子似地,恭敬而爱戴。
“不必。”这种莫名亲切感使白水心觉得很不自在。
她打开房门,见香玉托着的妆盘上有一枚白玉兰簪子,便取了簪子简单的盘了下秀发,簪子牢牢的固定在发髻,颇有几分淡雅之气。
正欲转身离去之时,却见陈伯推着一身月白色的宗政季云走来,木车轮子摩擦着地面,咯吱作响。
那人目光清凉的看向她,唇角微微的往上抿了一下,似乎很满意她现在的穿着及打扮。
白水心的心微微一缩,有些不满的看向宗政季云,那种被人窥探得一清二楚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安。她讨厌这种被人掌控住的感觉!
“我正要登门拜访白老爷,你可要……”宗政季云淡淡地看着白水心,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情绪,连感谢的表情都不曾出现在他好看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淡疏离。
“不必!”白水心立即拒绝,冷着一张绝丽脱俗的面孔。
“陈伯,送我去白家。”宗政季云垂下眸子,不再看白水心。
白水心见陈伯推着木车要离去,立即抬手阻止道,“我是说你不必亲自去白家道谢。我自己会与家父解释。”
宗政季云并没有转身看她,而是清凉的道,“如此--甚好!陈伯,送我回书房。”
“是,世子。”陈伯转身嘴唇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却最终选择了沉默。
白水心也不耽误,自己按着陈伯带她来时的路出了樽亲王府。
河边的风带着丝丝阳光的味道拂过鼻尖,白水心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太阳半隐在云层里,似个害羞的姑娘般,窥视着人间,竟好奇又不敢露面。
忽然一抹灰色身影飘然而至白水心跟前,“属下参见主子。”
“漠北,何事?”
漠北是白水心五岁那年下山时收留的孩子,那时他还不叫漠北,他不愿意提起他过去的名字,神情冷漠且充满仇恨的注视着北方。于是她给他取了另外一个名字--漠北。
那时漠北满面污浊,怀里紧紧搂着个女子。那女子容颜已毁,全身上下有着无数道细密的伤口,她的衣裳早已被破烂不堪,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裙。已经凝固的伤口外翻着露出阴深的苍白。
他闭口不替发生的所有一切,清亮的眸子逐渐染成冷色。
那一年,他八岁。
她从来不支配他,也不觉得自己收留了他就拥有了他的所有权。他是自由的!
就如她从未答应做他的主人,但他却固执的一声声的叫着。渐渐的,她也不再纠正。他如何称呼是他的事,只要她自己未曾将他所有化即可。
“北穆与北燕签下了三年内休战文书,两方开始和平共处起来,边界暴乱逐渐平息。”漠北抬起头,一张冷漠且好看的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有一张娃娃脸,一汪水月眸子更是波光流连,鼻尖微微向内勾着,唇形好看且水红,撇开他那一脸冷色,他若笑起来,应是很灿烂且好看的。
可她却从未见他笑过!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就如一个危险而冷血的可爱木偶,没有丝毫感情。
“嗯。”白水心若有所思的应着,等着他的下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但她隐约知道,漠北与北方有着解不开的仇怨。但她相信他能自己处理,所以从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