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了这事儿,毁了她。”卢琛儿明白,在眼前的这个时代,子嗣对于这些封建礼制下的女子有多么重要,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提议,白白葬送了一位女子的一生。
即使自己的提议可以造福大塘。
即使李公公是个好人,不会亏待那位姑娘。
“想多了,想多了。”周慎笑笑,“这不是毁了她,这是救了她,你可知道,人若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是什么感受?”
周慎说完,见卢琛儿和马清玄没有反应,便苦笑了一声,“想来,二位是没有过过我年少时那种苦日子,不会懂。”
周慎长叹,起身站在大堂门前,对着天边惆怅满怀,半响道,“对于一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人来说,能活下去,才是最大的希望,二少爷,安心去做吧,这边交给我。”
他说罢,回头看了一眼卢琛儿,只是那一眼,心口却被堵得不知是何滋味,叹气之余,只能悠悠的离开了大堂。
大塘,皇后寝殿。
“你说什么?男女皆可参加闱试?”皇后正坐在殿内吃着甘甜的梅子,听到手底下的人来回话,不由觉得十分有趣,“还有,你刚刚提到的,之前大理寺的那位女子,究竟是何人?”
“皇后娘娘。”手下人立刻呈上一道卷宗,“属下已经派人查过了,这位女子不是旁人,正是之前皇上从大理寺调到御书房侍候的那位名唤”‘马大宝’的,也正是她当初救了大皇子,后来还被皇上赐了一个新身份为罗门千金,目前人正巧来到了京城。”
那人说到这里,不由的抬头看了一眼皇后娘娘,他的眼角流露出一丝狡黠的意味,皇后却对此来了兴致。
“依你看,这件事情,是否和她有关?”皇后问。
“皇后娘娘猜的极对。”那人闪烁着眼神道,“属下已经查过了,她来之前,果真在永州城大闹了一番,现如今,学堂里的先生都很支持她的建议,所以这件事情,肯定和她逃不了干系。”
“哦?”皇后笑笑,“本宫可是越来越好奇这位女子了。”
“她现如今和马府二公子在一家客栈住着,皇后娘娘,您看……”
“派人暗中观察便可,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回来禀报,吩咐手下的人,万不可轻举妄动。”
“是,皇后娘娘放心。”
丞相府
“真是荒唐,我大塘何时需要女子来参与朝政了?”龚丞相刚回府,其夫人一边给他脱下官服,一边听他抱怨着。
“哎呀,我说龚大人,你这么大年纪了,总是和那些小子们较什么劲啊?”其夫人有些无奈,将官服给他换下以后,嗔怪起来,“这么大人了,天天上火生气,那还得了?也不怕被人笑话。”
“夫人。”龚丞相无奈,“这不是忍住上火生气就能解决的问题,这大皇子殿下可真是越来越荒唐了,你说我们大塘难道就无药可救了吗?竟然出如此馊主意。”
“爹,您回来了?”
“哎呀骏儿。”夫人见自己儿子过来了,瞬间展颜,“你爹正在没事乱发脾气呢,你来的正好,快些劝他几句。”
“爹。”龚骏面色平和,一袭白袍倒是和龚丞相的急脾气完全不一样,他悠悠道:“朝堂上,大皇子殿下的提议,我都听闻了。”
“你说说,是不是很荒唐!”龚丞相似乎还没把这口气咽下去,这火气还继续蹭蹭的直往上冒,说罢还重重的捶了身旁的桌子,惹得夫人又是一记白眼。
“爹。”龚骏依旧不为所动,“你如此不赞同这件事情,可是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有的是办法,再怎么着也用不到女子把持朝政。”
“爹,您现在能否把持朝政?”
龚骏此话一出,吓得龚丞相一个激灵,“你小子说话真是越来越狂傲了,你是在诬陷你老爹吗?我只是个为大塘效力的官,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把持朝政啊?”
“爹,既然您身为当朝宰相都无法把持朝政,那大皇子殿下只是说让女子入学,您又为何说这是让女子把持朝政?”
“你……”龚丞相无言,自己和自己儿子每次谈论一件事情,似乎总是说不过他,“你总是有不少歪理,懒得和你说。”
龚丞相似乎是找不到理,只好用身份来压制着他,“你赶紧给我读书去,还在这里站着发什么愣!”
“知道了。”龚骏笑着看向老爹的背影,朝着母亲笑道:“娘,都说人越老越像个孩子,你说我爹现在这执拗的性格,像不像个老小孩?”
“也就是你,能天天损你爹。”丞相夫人无奈,“赶紧去读书吧,省的再惹你爹生气。”
“娘,我读着呢!”龚骏扬了扬手中的书卷,却并不着急回去,“我想去书局一趟,正巧看一看我们大皇子殿下的行事速度。”
马清玄和卢琛儿刚出大理寺,白寅便过来了,看着他那副急匆匆的样子,马清玄便知道有急事,“白寅,什么事。”
“少爷,我查到了您生母的线索。”
“什么?”马清玄闻言,忽的将白寅手中的纸条抽走,他读着字条上的话,身子也不自觉的开始发抖。
【二少爷,想知道你娘亲的死因,午时一个人来京郊大红袍。】
“京郊大红袍?”卢琛儿皱眉,“是茶叶店吗?”
“是茶叶店。”马清玄皱眉,将纸条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