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回眸看向了殿外。
俊朗的少年顶着红色的帽冠,那双清瘦的筷子腿白皙可爱的呆在门口处,脸庞高贵冷艳的让人不可忽视。
谢北的视线染上红晕,低沉的嗓音喑哑的出口:“你方才说什么?”
“什么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少年的嗓音很是冷肃。
姜卿言的视线怔在原地,许久之后,眸子溜转一动,一副更加傲慢的模样,指责谢北为何半夜里不睡觉,出门去?
“我是……”
谢北哑口无言,被突然起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接不上,脑子里在转动中遇到了绳结,姜卿言在唇上竖着指头,缓缓的步向谢北。
姜卿言蹲在谢北的身前,两人的视线尽量的保持平衡,她的声音放低了柔软,笑得春风拂面的道:“可是睡不着?莫不是……”
“才没有!”
“我又不是谢东,五岁了还不能一个人睡,还会做噩梦。”
谢北抬高脸庞,同时又发现姜卿言在故意转移话题,声音又低沉冷漠的道:“方才……你说你要走?是何意思?”
姜卿言拂袖,将谢北直接的揽过怀中,直接带着出了殿外。
两人坐在主殿的桌案边,谢北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很严肃的开口:“是不是……皇姐拒婚一事?父皇还是怪罪在你身上了?你是要被废了吗?”
“为何呢?”
“要不要我同父皇说……”
“你虽然并不聪明,可是对我们的心思,是真实的,我不想你被废啊!”
姜卿言看着面前的谢北蹙起了眉头,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的扯着笑容,没有回应,谢北的胸口又像是被揪了一下,“是父皇下定决心,要动姜家了吗?”
“他真的这般无情吗?”
“不是说姜家,什么都没有做吗?”
谢北也是听过一些朝事,此时联想到此处,眉头都紧着慌张,可惜他还是个孩子,他的能力微乎其微,根本帮不上姜卿言。
“这回,没有机会转圜了吗?”
姜卿言听着谢北的关切,伸手捏住了谢北的耳朵,笑得更加的温暖,长长吁出一口气,“我没想到……你居然这般的担心我!”
“你此时怎么还笑得出来?”
“所以——”
“真的是这般吗?”
谢北看着姜卿言居然一点没有紧张,心里头焦急如焚,分明他刚刚都看到了,姜卿言同他们几人一一告别了。
什么离开?
这次许是真的遇到了大麻烦。
谢北抬起眸光,落在姜卿言轻描淡写的脸庞,“你说出来啊!虽然我可能帮不上忙!可是我们总能在父皇面前说的上话……我不想看你出事啊!”
“所以——”
“方才你不再殿中睡觉,去到殿外干什么去了?”
姜卿言努力扭转话题,谢北忽而将脸庞压得低了,毕竟和一个将死之人在意什么?能乖一点,能让女人开心一点,他也可以了。
“我是去温习功课了。”
“这般晚?”
姜卿言有些惊讶,但是谢北的拘束扭捏并不像骗人,只是他是学堂里最聪明的啊!为何要这般的用功呢?
属实是让人意外。
“我前些日子因为生病怠慢了功课,可得趁着这些日子补回来。”
傅宣因为生病,国子监也停学了好久。
但是谢北并没有觉得有放假的感觉,他一向对自己的要求很高,断然是不允许自己有一丝的退步。
这书啊!就得天天学,才能变成自己的。
谢北从来不相信自己的天才,有的只是一次次的挑灯夜读,让人永远不要对自己失望,他越是看到自己拔萃,就越是有忧患的意识。
姜卿言伸手抚摸着谢北的脑袋,“我们阿北这般……还有谁能比的过去?”
谢北压低了脖子,眸子里有些羞红。
姜卿言忽而一笑,“若是阿北,未来也去考科举,那该多好啊!”
“我定然不会辜负母后,未来断然要冲着头名去。”
话音刚落,姜卿言点了点头,“好,要的就是这般的出息。”
姜卿言陪坐在谢北的身边,看着谢北将方才打开的功课掀开,密密麻麻的文字,全都是注释,姜卿言也是意外至极。
平日里谢北说的那么有把握!
好像谁都看不上?
但是他背地里却比谁都要上进,没想到竟然是一枚不折不扣的“学婊。”
***
翌日清晨,姜卿言收拾好了行囊,准备离开。
回眸望向身后,莫名的有些不舍起来。
此时白芷从殿外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站在姜卿言面前时,呼吸迟迟没有平复,“主子……皇上让你前去东门等着。”
“什么意思?”
“他要同您一起去宣城。”
话音刚落,姜卿言的眉头锁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是太后的意思……昨夜他唤了陛下进入寿喜宫,特意嘱咐让他送你去宣城?”
姜卿言忽而感到头顶有两道玄雷劈过,“啊!”
她是准备逃得,可是身旁跟了个谢珩,她做的盘算,岂不是都要重新的收拾,这到底是谁要亡了她啊?
姜卿言并不情不愿的由着白芷的搀扶,从扶风殿里出发,缓缓的步至东门,此时的谢珩立于远处,修长拔高的身形,眉眼里吊着足足的满意。的
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得意!
姜卿言在心里差点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为什么这次要这么听他娘亲的话啊?
莫不是姜盈袖——
真的误会了。
以为她真的很喜欢谢珩不成?
姜卿言还没有步至谢珩身边,男人三步化作两步,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扶她上了马车,“娘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