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谢某无礼。为了大周,草民必须要向朝廷讨个说法,恳请大人将此事上报!”
眼看谢晟揪着这一件事不依不饶,一副与自己死磕到底的架势,曹柏德只能大刑伺候,“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先送御史大人二十板子!”
随着曹柏德一声令下,一块木制令牌直接砸在谢晟身前。
令牌原本就代表官员的慈悲公正之心,现在却被此等小人用来藐视律法、惩处异己,这是对谢晟的侮辱,更是对朝廷律法的侮辱。
谢晟握紧的拳头开始颤抖,嘴唇连着胡须一起翕动。
“民有诉请,不可不理!你不仅不理,还滥施刑罚,尔等官员也能为朝廷所用,实在是荒谬至极!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谢晟一边喊,衙役一边把他按在长凳上拿麻绳捆住。
宽而厚重的板子举到半空,刚要打下去,只听府衙大堂外一声暴呵:“住手!”
衙役愣了一下,向外看去,曹柏德此时也突然站起来,直接越过谢晟去迎那来人,“指挥使大人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谢晟勉强偏过头瞧那个人,逆光下勾勒出虎背蜂腰的英武身姿,大红罗袍麒麟补,三十来去的年纪便官至都司指挥使,正当春风得意之时。
指挥使也看了谢晟一眼,“这是何人?”
曹柏德赧然:“这个人是朝廷侵犯,回原籍途径我荆州,方大人不必理会……”
指挥使姓方。谢晟闭上眼睛略想了想,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原来是圣元太后的侄孙方旭昌。
太宗一朝时,谢晟因为皇帝连襟的身份,也结交过不少大周外戚。其中有能力者甚多,但像方旭昌这样年轻有为的后生却着实是凤毛麟角,百里挑一。
“为何要打?”
“此人出言不逊,竟称荆州境内有贼寇出没,还打杀人,完全是在污蔑大人您的政绩,因此下官将他绳之以法!”曹柏德趾高气昂地指着谢晟的脑袋,企图瞒天过海,向方旭昌邀功。
“是吗?”方旭昌冷哼,“把人带上来!”
曹柏德忽的大惊失色,终于知道这件事情全然不似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几个士兵押着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到了公堂里,每走一步,他的脚镣便会“咔咔”作响,这声音尖锐刺耳。
看见汉子浑身的刀疤伤痕,曹柏德双腿一下就软了,几乎快要和他一起跪下去,只能勉强用手扶着身旁的柱子。
“谢世叔,流寇头目在此,是小侄失职,你可洗刷冤屈了!”方旭昌亲自将谢晟从绳套中解脱,缓缓扶着他站起来。
谢晟怆然涕下,紧握着方旭昌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