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玉景天的话,林挽颜放下了大半心思,却在玉景天把她往床上按时挣开了身子,开什么玩笑,让太医看看,一看她不就穿帮了,还有的混么她。坚决不能看。
“多谢圣上担心,洛某这是老毛病了,无需劳烦太医的。”
“那哪成,生病了怎么不看太医呢。”
“圣上您忘了,洛某本身便是医者呢,何须劳烦他人。”
“可是……”
“多谢圣上关心,洛某已然无碍,就不打扰圣上您休息了。”
说着话,林挽颜毅然起身,看也不看把手伸在半空想拦她的玉景天,晃晃身子,扬长而去。她要是不走,就得让太医诊脉,就得穿帮。她这一走,顶多给玉景天等人落个目下无尘,孤高自傲的不良印像,两两相较,自然是后者为轻了。
“圣上,圣上您还是休息一下吧,天快亮了。”
“嗯,你也下去歇会吧。”
“是。”
“都退下吧。”
刘玉成转身带走所有的人,包括那个一路急忙忙被拎着衣领强行拽过来的太医,还来不及好好喘口气,搞清楚眼前的情况,便又被刘玉成连推带搡的推到了房间外。房间里面,玉景天好看的眉紧紧的皱成一团,想着刚才那个摇晃着身子强行离去的人影,眉峰不自觉的拧成了十字。
折腾了一夜,一觉睡下,林挽颜第二日中午始醒。
伸伸双手,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全身酸痛难耐,好像全身不是她自己的,转翻个身,伸伸胳膊这样的小动作都痛的不行。脑海中有些模糊也有些清醒,坐在床侧,抱着膝想起自己半夜好像清醒过一次,记得那是在玉景天的房间。手,微微的紧捏了一下,自己怎么会在他的房间出现?他怎么会发现的?
“洛先生,洛先生,您醒了吗?”
“稍等,马上来。”
用着自以为快的速度梳洗,收拾好,林挽颜一脸苍白的出现在来人面前。是跟随玉景天的一个侍卫,看到林挽颜后憨厚一笑,“洛先生,这是圣上交待小的送来的午饭,圣上说,军营简陋,不比其他,还请洛先生您多涵。”
“多谢这位小哥。”随意的睇了眼摆在桌上的两菜一汤,林挽颜启唇一笑,想了下,接着说道,“小哥回去代我多谢圣上厚爱,也请告诉圣上,洛某已然无碍,多谢圣上挂心了。”
“小的一定转达。洛先生要是没什么事,小的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
林挽颜笑了笑,眼神转向了桌子上的饭菜。不丰富,也不是多好看,但对于折腾了一夜的她来言,还是极有诱惑力的。犹冒着热气的白饭,带着些绿油油葱花的汤,咕噜,林挽颜的肚子叫了起来,撇撇嘴,即然是送给她吃的,用的着客气吗?
汤足饭饱。林挽颜脸上有了几分笑模样。
人是铁饭是钢。
这话果然说的是呵。
满易的拍拍吃饱喝足的小肚子,林挽颜转身向外走去,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么。只是刚一出门口便被人拦下了,“洛先生可是用完膳了,圣上正等着先生过去呢。”
“是吗?那麻烦小哥头前带路了。”
“洛先生请。”
军营里早得了玉景天的吩咐,没人敢怠慢林挽颜半分。更何况,林挽颜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了玉景天两次的。当今圣上的救命恩人,谁敢得罪?傻子不是。一前一后来到玉景天的书房,早有几个大将左右坐着,一看到林挽颜进来,玉景天竟是率先起了身,“洛先生可休息好了?身子无大碍吧?”
“多谢圣上关心。只不知叫洛某来,所为何事?”
一路走着想来想去,好像玉景天没有叫自己过来的理由吧?
“刘玉成,给洛先生赐坐。”
“洛先生请坐。”
“多谢刘公公了。”
林挽颜也不客气,毕竟自己的身子还是很虚弱,看这架式怕是玉景天一时半会不会放自己走的,她干嘛要自己累自己呢。淡淡然的拱了拱手,谢却君王赐坐,林挽颜坐在了几位大将的对面一侧,身子微微往后一靠,敛起了眉眼静静看向玉景天,你想说什么,说吧,听着呢。
“李将军,情形如何?”
“回圣上,郝连月的大军经过几天的休整,己经再次逼近了增城。”
“几日到达这里?”
“两日有余。”
“几位将军有何良策?”
“臣以为,可派人前去路上袭击,然后可趁乱断其粮草,应该可以阻得一时也。”
“卿也说是阻得一时了,朕现在问的是退敌良策。”
“末将……一时想不出。”
“……”
书房里静了起来,林挽颜一语不发的静静望着,玉景天的脸也瞬间难看不少。
增城。
是大汶的第二重城,若是此城再失,则大汶真的危矣。
之前的大朗城虽然为第一关,但多少还有增城为凭,若是这增城也失了,那玉景天怕是真的没有什么依撑的了。淡淡的,有些失望的眼神扫向案前几位将军,玉景天的心中是说不出的失望,却还不能多说什么,大敌当前,稍一不慎便是动摇军心,这个代价,不是他所能承受的起的。
“洛先生可有良策?”
“圣上,洛某一介草民……”
“无妨,朕准你随意说。”
“洛某在想,刚才刘将军的话,也并非全是一无是处。”
“哦?”玉景天露出些许玩味,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先生此许何解?”
“两日的时间足够我们做一些简单的安排了。即是增城我们绝不可再失,那么任何一种打击敌军的方式我们都不得放弃。”林挽颜低头想了想,再抬头时,一脸坚定和自信的光芒在她的双眼中盈盈闪动,“我记得通往增城的方向有一处密林,我们可以在那里做些手脚。”说到这,林挽颜顿了下,一挑眉,脆声道,“烧粮到也不必,我们只要在那里派人断了他们粮草的后路,想来多少会乱一下郝连月的军心。”
“就依洛先生此言。李季,此事你亲自去准备,定要周全行事,可记下了?”
“末将领命,绝不负圣上所望。”
“嗯,下去吧。”
玉景天拍掌一笑,“洛先生一言惊醒梦中人矣。便是没了粮草,怕是他们只得速战速决,而增城易守难攻,我军又占有利地形,粮草丰足,自是无虑了。”
“但愿如圣上所言。”
林挽颜有些担忧的蹙起了眉,要是郝连月的大军如此轻易退得了的就好了。可眼下却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六十万的大军经过两年的持久战,虽说大汶的军队损失不少,但郝连月的大军多少也磨去了二十余万,大朗城一把火又烧了几万,现在想想郝连月的大军估计也就二十来万了,可增城的兵马只有十万,以一对二,但愿增城守的住。
两日后。
郝连月的二十余万大军全面赶到,声势浩大,来势汹汹,不容人小觑。在增城百余里前摆下阵营,郝连月更是心急,竟然在第一时间便派人下了战书,战书是绑在箭上他亲自射过来的,信中用词颇是有些过激,想来大朗那一把火真正烧到了他的痛处,才气急之下要誓言与玉景天一较高低。
“去,怎么不去?真当朕怕了他们不成。”
玉景天是何等高傲霸道之人?你不找他麻烦他看人还要分顺不顺眼,而今战书上门,你让他视而不见,拒而不理,在敌军面前高挂免战牌?做梦。更何况也没人觉得应战不妥,两军交战,人家递上门的战书,你不理就是输。
“李将军,刘将军,马将军,陈将军,随朕出城迎敌。”
“成将军,王将军,许将军镇守城楼。”
“徐将军带三千人马相机行事。”
“……”
玉景天一连串的军令自他嘴里发出去,一应众将各领其命,几声炮响,玉景天率人亲自出了城门,对面不远处,郝连月的大军已然摆好了阵势,单等着玉景天出城了。
“玉景天。”
“郝元帅。”
两人马上遥遥作势一礼,罩在盔甲之下的两人均是一身的霸气,一身的凛然杀意,特别是郝连月,在被玉景天那一把火烧了之后,心底那玉景天那个恨啊,或许潜意识里他最恨的还是自己,怎么就那么轻易的着了对方的道?
“玉景天,本帅只问你,大朗城之计,出自谁手。”
“怎么,朕就烧不得你?”
“当真是你想出来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玉景天眼一咪,给他来了个模棱两可。私心里他就是不想让人见到洛风这个人,或者自己是怕郝连月对洛风起了杀心吧。这样一想,玉景天的心中顿时清明多了,眉一挑,冷声一笑,“郝连月,朕今日出来可是你亲自下的战书,难不成,你怕了朕的军土?”
“怕?”郝连月一阵冷笑,大手一挥,“本帅还从不知怕字怎么写。只是,大战之前,本帅想让你见个故人,免得让大汶的皇上您说本帅无情。来人呐,把人给本帅速速带上来。”
“是。”
郝连月身后几匹马自动让路,自里面几层闪出几名小兵,架着一个低垂着头,披头散发的女人出现在两军战前。看的玉景天与大汶的军士均是一怔,架个女人出来,什么意思?
“郝连月,你架个女人出来算什么?”
“就是,难不成怕了我们圣上不敢打了,找个女人出来帮你求饶不成?”
“哈哈哈。”
这中间,郝连月一脸冷冽,神情依旧。而玉景天则微咪了眼,脸上现出莫测的表情。他一侧的林挽颜则心中突突的狂跳了起来,郝连月的话,什么意思?
能和玉景天述旧的故人。莫不是这个女人是……
会是谁?
不知怎的,一股不好的感觉让林挽颜有些坐立难安,双眼更加死死盯向了对方架出来的女人。只是碍于那人总垂着头,零乱的长发也拦住了所有的容颜,林挽颜竟是半点看不到长相。可饶是这样,单只看身形,林挽颜还是觉得……眼熟。
“玉景天,你不想知道这女人是谁吗?”
“她是谁与朕何甘?郝连月,你想耍什么花招?”
“哈哈哈。好一个她是谁与你何甘。”马上的郝连月闻听此话,蓦的一阵放声大笑,驱马赶至那女子的身侧,竟然在马上一个低身用手拂过了那女子的长发,而后,手中长枪一挑,勾起那女子的下巴,一副鼻青脸肿明显饱受折魔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这张脸却也只林挽颜和玉景天两人唰的一下苍白了脸。
是碧姝。
失踪了两年有余,林挽颜身边的碧姝。
而不远处,郝连月放肆而张狂的笑声犹在,话语中是说不出的得意与噬血气息,“玉景天,想来用不着本帅提醒,这个女人你应该是认识的吧?或者,你认识的不是她,而是她背后后侍侯的主子,你们大汶朝的一国之母,你玉景天亲自册封的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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