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死士渐渐包围过来,为首的强悍男子上下扫了我一眼,立即就意识到我并非扑通百姓,问道:“你是何人?”
我不答话,我根本不想拖延时间同他们周旋,若是等到陈棠月追来,他们必定疑心为何堂堂一国世子会冒险来救我这一个小小宫婢,若是不能将他们全部剿杀,但凡走漏半点风声,往后我都极有可能陷入各势力斗争的漩涡中,成为虞氏与吴国牵制陈棠月的棋子。
秦州不是央都,避暑行宫也并非千丰殿,陈棠月无法如在央都时那般掌控所有人的动向,我不能冒这个险。
那群死士见我不答话,许是料定我或是陈棠月死士之一,这群死士该是明白的,死士从不受俘虏,自然也别妄想能套出什么话来。
林中月华很暗,我几乎瞧不清树影,飞禽走兽似乎都安睡了一般,林中一片死寂。
如此僵持片刻,那群死士倒终于起了杀心,为首男子将匕首提在胸前,周围人也都提着匕首慢慢靠近。
我下意识地闭上双眼,等着那人的匕首划破我的颈间。片刻后,我突然听到一声刀剑相击的清脆声响,惊得我心里一颤。有人似乎冲破了这群死士的包围圈,有人一把找不我,身子一轻,我被那人抱坐在马上。
我睁开眼,见身下骏马正在林间疾驰着,身后的刀剑嘶鸣渐渐远了。那人的手臂环在我的腰间,身形也与陈棠月不同,十分精瘦。我觉着他的气息很是陌生,原本的熟悉感被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冲淡了。若不是他环在我腰间的双手仍旧十分有力,我会误以为此人乃是身负重伤。
行到林外,他在一处山涧边停了下来。待马稍稳后,他小心地将我抱下马来,像极了我小时候阿泽教我骑术时,我因觉着马上太高了,不敢下马来,阿泽便在马下双手握住我的腰,将我小心地抱下马来。
我的心砰砰直跳,双脚一落地便抬头望他。那人明眸皓齿,眉眼宛如新月。
是林泽。
“你怎的到陈国来了?”我问。
许是见我慌张又焦急,林泽忙安抚道:“你莫着急,等沙平回来我再与你细说。”
片刻后,沙平领着几人自我身后的林间快步走来。
“将军,敌方有四人逃脱,我方一人轻伤,两人伤重,已被转移至郊外医馆,”沙平说着,又见着我了,立即跪拜行礼,“臣拜见公主。”
我已有许久不曾听人这般唤我,微微一愣,道:“沙副官不必再向我行如此大礼。”
沙平却执意道:“即便此处不是越国,臣也当敬您是越国公主。”
我不知他是何意,却觉着,沙平似乎太过敬重早已覆灭的越国王室。
林泽闻声似乎也觉着沙平的话没有什么不对,我见他脸上并无异色,心下涌上一阵不安来,又担心林泽瞧出我神色有异,便垂下头来。
“你怎知晓我在此处?”整理好心绪,我问。
林泽转过身来瞧我,道:“几日前有人夜里传信到将军府,言陈世子将在几日后移驾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