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陈嗣毫不推辞,大手一挥,竟将披散着的外袍一把扯下,“拿冠来!”
我闻声一惊,这陈嗣此举乃是明目张胆自封东宫,已不是随随便便的胡闹了,这是在逆天命,是在谋反!
毕安颤着身子跪在地上,向着陈棠月道:“世子息怒!”
众人见毕安都跪下身了,许是知晓此事严重,都吓得跟着跪下身来,我便也跟着跪在一旁。
那楚红伶见状眼波转到我这边来,微微一笑。
陈嗣竟还不知死活,放声一笑,又大声喝道:“来人啊!拿冠来!”
众人皆不敢妄动,更不敢出声。陈嗣似乎是冲着陈棠月的,见到无人理会也毫不在意,只直直地盯着阶上人。
陈棠月闻声也不恼,竟微微一笑,道:“毕安,拿当今王上的衣冠来。”
毕安闻言不敢怠慢,忙将衣冠取来,呈到陈嗣跟前。陈嗣见着那用金线绣着龙纹的黑色王袍,身子竟微微颤了起来。
我瞧着陈嗣这般模样,似乎是在害怕,眼中又露出深切的哀恸来。
“哈哈哈,”陈嗣突然放声大笑,“好!陈棠月你真是好手段!”说着,陈嗣顿了顿,“带路吧,不是给本王安排了地方吗?”
“既然和敬王顾念旧情,不如就在千丰殿住下吧,”陈棠月笑了笑,“毕安,将和敬王领到襄琅阁。”
毕安应声便走到陈嗣跟前,道:“和敬王,请吧。”
陈嗣此时竟没再作声了,跟着毕安就出殿去。楚红伶便也随陈嗣出了殿门,走时回身瞧了我一眼,媚眼弯弯。我觉着这眼神带着十分古怪的味道,浑身都不自在。
殿中又只剩下我与陈棠月二人。
“起身吧。”陈棠月道,揉了揉眉眼,似乎十分疲累的样子。瞧了一眼桌案上厚厚堆着的文书,身子后倾斜倚在榻上。
我瞧着他似乎是累极了的模样,还是微微心疼,走上前去,想把焚香炉添些安神香,却听他道:“我有些累了,你下去吧。”
我闻声心间一疼,顿了顿,应声道:“是。”便合上雕花炉盖,转身出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