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拿下叛贼虞氏!”张百林适时下令,周围士卒也都不再犹豫,立即持长枪上前,架住长虞太后的脖颈与手足,令她不能动弹分毫。
“世子殿下,未防再生事端,是否要立即处死叛贼虞氏?”张百林上前询问陈棠月的意思。
陈棠月看着长虞太后,久久无声。
长虞太后见状却冷笑一声,道:“事已至此,陈棠月,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我败了就是败了,你若是不想给我个痛快,有何手段都使出来,我还会怕了你这竖子不成?”
张百林闻声就要拔刀而起,陈棠月却还是不作声,似乎在等着什么人。许久之后,他微微颔首,张百林受了命便拔刀上前。
“上将军且慢!”此时又有人出来,听着声音似乎是个妇人。
从远远地宫墙那头又缓缓走来一人,远望着,似乎身披缟素,许是陈王宫里的某位宫妃。
那妇人似乎身子不大好,被一小宫人搀扶着,走得极慢,显出垂垂老矣之态。
但那妇人近了,我听见有人说着“拜见王后。”
原来是陈王后。
今日她未着脂粉,脸上略显颓败之感,一身缟素,长发只绾起坠在后边,除却一根白银簪子外,再无它饰了。
我记着陈王后而今不过三十二的年岁,却显得比长虞太后苍老许多。
“本宫奉先王遗诏而来,”陈王后身边的小宫人将一金黄的玉轴卷呈上来,我瞧着那小宫人模样甚是熟悉,突然记起饶从凝突发寒症那晚,我去寻太医时,那便是景颐殿的宫人昔碧。陈王后接过,启唇念道:“…太后虞氏雪嬴,于寡人有恩,特召此谕旨,他日不论虞氏所犯何罪,皆免一死…”
陈王后念着,一边的长虞太后原本还是满面的狂傲冷漠,此时竟渐渐收敛起张狂来,那谕旨念道最后,长虞太后竟已是泪流满面。
陈王后念罢,缓缓走到长虞太后跟前,轻声道:“雪嬴姐姐,接旨吧。”
长虞太后呆愣着接过那金黄的玉轴卷,缓缓打开来,用指腹极其温柔地触摸着那上边拿墨所书的每一个字,似乎是在抚摸心上人的面容,她扬起嘴角笑,露出少女般地盈盈浅笑来。
她细细地瞧着那金黄的玉轴卷,落下泪来,渐渐地又转为呜咽,最后竟大哭起来,像是失去了所有气力一般,跌坐在地嚎啕大哭!
陈王后看着恸哭着的长虞太后,面色有些冷漠,我忆起她方才唤着长虞太后“雪嬴姐姐”的时候,是浅笑着的。
她也是虞氏中人。
长虞太后要逼宫谋反,虞氏不可能不知晓,事发至此虞氏一族却始终没有露面,似乎已经放弃长虞太后这颗棋子了。
长虞长虞,是否是长余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