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声便直言道:“越西想请秦太医帮忙,可否带越西出宫?”
秦秋雁微微一愣,显得有些讶异,道:“姑娘如今乃是皇贵妃,何苦要冒险出宫去?”
我苦笑着,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如此,在下便不能带姑娘出宫了。”秦秋雁说着,起身要走。
我抓住他的衣袖,猛的跪下身来,道:“我求求秦太医,算是救我一命了!”
秦秋雁被我这突然之举惊得往后退了半步,又听我说出这般话来,沉默良久,道:“我可以带姑娘出宫,出了宫该如何走,要走到哪里去,还请姑娘思量好,”说着,又顿了顿,“在下已整理好行装,三日后午时在宫门处,我等姑娘两个时辰,姑娘若未现身,那缘分就到此为止了,他日相逢,还望姑娘珍重。”说罢,秦秋雁便转身隐入林间了。
回到华英殿,我悄悄地在后院一处偏僻的阁楼里换下早先藏好的衣裳,我见小卓子候在殿外,面色有些不好,见到我来了,眼睛一亮,却很快就暗了下去。
我觉着奇怪,想来是出了什么事情,果然,我一走近便听小卓子道:“娘娘可算回来了,这…王上来了…”
我闻声心里一惊,面上却还是故作镇定,进到内殿里。
绕过屏风,我见毕安正候在桌案便,陈棠月正坐在榻上,拿起我随后搁置在案上的茶叶细瞧着。
“越西见过王上。”我道。
陈棠月闻声顿了顿,问道:“这茶叶我不曾在央都见过,是谁送来的?”
我心下一惊,面上却还是不露声色,只道:“我前些日子喝不下药,太医院遣人送来的。”
陈棠月倒也不说话了。殿上一时间一片死寂,气氛有些僵冷。许久之后,陈棠月问道:“身子如何了?”
“不碍事。”我冷声道。
陈棠月闻言也就不再说话了,坐了片刻,起身出殿去了。
这几日夜里,我每每被噩梦惊醒,脑中都会出现他独自一人待在偌大的曦和殿里的情景。有时候觉着心疼,却立刻又想起他心里念着庄妩,却来与我亲近的情景,心里顿时觉着无比寒凉,那微微的心疼,很快便被这阵寒意给吞没了去。
我至今都不敢去问他,如果庄妩还在,他会将我带回陈宫么?
三日后,我计算着马辛出走的时辰,随便找了个理由遣了小卓子去太医院,趁着这时辰,我去到后院那偏僻的楼阁里,换下裙衫,着了宫婢的衣裳,又小心地绾了宫女的发髻,从小道溜到宫门处了。
初时我还担心叫人发现了,直到我躲闪不及,迎面遇见了几个宫人,那几个宫人见着我并未露出异色,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走过,我这才想起,自我入了陈宫以来,直至去到华英殿,总共不过去了四处地方,且在千丰殿时,陈棠月言太后的耳目遍布陈宫,我便不敢随意出殿去,是以,这陈宫许多地方的宫人,大约都不识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