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瞧秦秋雁,他面上挂着的笑已完全僵硬了。说来也奇怪,秦秋雁语中言明了与这孙夫人并未有过任何承诺契约,这孙夫人竟扯到她年纪上去了,这分明就是耍无赖,硬要缠着秦秋雁了。
“孙夫人一番衷肠在下心领了,只是,”秦秋雁顿了顿,瞧着我微微一笑,我心道不好,果然,他继续冲着孙夫人道,“孙夫人也瞧见了,在下已娶了夫人,只怕要辜负孙夫人的一番衷肠了。”
那孙夫人闻声一愣,瞧了瞧秦秋雁,又瞧了瞧我,将那绣花团扇甩在地上,那锦帕捂住脸,放声大哭。
“奴家…奴家不活了!”说罢,那孙夫人竟一头撞在一旁的柱子上,我只听见“咚”的一声,那孙夫人就倒在地上,再不动弹,额头顷刻之间就渗出血来。
众仆人都赶忙上前去扶,孙夫人所带的一群侍婢更是夸张,当即哭嚎起来,前厅一时之间混乱至极。
“少爷…少爷,这该如何是好?”刘荣额头渗着冷汗,似乎是十分惊恐的模样。
刘荣已近五十了,按理说,料理秦家家事也有些年岁了,不过一个妇人闹上门来,却表现地这般不知所措,要么是这妇人家底雄厚,秦家得罪不起,要么,便是这刘管家实在愚笨。
只是秦家在九江郡的确算是一家独大,这妇人与秦秋雁如此熟悉,应就居于九江郡。如此说来,这秦府的刘管家,也着实愚笨了些,只是不知,是否是深藏不露、大智若愚。
“孙夫人都这模样了,还不赶快扶回去找郎中来。”秦秋雁不惊不慌地说着,原本那一众仆人是不愿罢休,只是见着自家夫人流血不止的模样实在是太过瘆人,便只好作罢,一众仆人手忙脚乱地将孙夫人抬走了。
待那群人终于走远了,我问道:“这孙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秦秋雁淡然地夹着菜,随口道:“是隔壁做茶叶的生意人孙氏洪珠,九年前丈夫病殁了,接手了孙家生意。”
九年前丈夫病殁?秦秋雁便是七年前被陈王带至陈宫的,这么说来,这九年前这孙洪珠的丈夫刚刚病殁,孙洪珠便缠上秦秋雁了,可真是,真是凶猛啊。
思及此,我摇摇头,叹息一声。
秦秋雁似乎猜想到我心中所想,淡淡道:“我跟她说你是我夫人,往后你出入秦家可要小心些了。”
我闻声顿了顿,秦秋雁这是要将我也一并拉下水么?但转念一想,待过几日母亲的信回来了,我多半就要离开九江郡了,这麻烦自然也就脱身了。思及此,我便再不理会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