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辛闻声微微一愣,却道了一声“是”,便再不言语。
静安良见状笑得有些讽刺,却是再不理会马辛,却转身向着我来,走到我跟前微微弯下身子,红唇凑近了问道:“你以为,是你救了陈棠月么?”
我闻声有些惊愕,以那时陈棠月的状况,是绝对挨不过那一晚的,母亲那晚又如何能算到我会跑到那么偏僻的地牢去?我以为,母亲的算计,不过是将陈棠月以宫婢的身份安排到我身边。
“你可知晓,真正从地牢里救出陈棠月的,是你跟前的越靖婉!”静安良缓缓道。
我闻声一惊。
“彼时越靖婉已将陈棠月从真正关押陈国质子的地牢里给救了出来,越王后为着保下她的女儿,瞒着越靖婉将陈棠月关押至长乐殿的地牢里,滴水不给,令毕安掘野草而食。若非你母亲这般对待他,使他的身子虚弱成那样,他又何至于患上鼠疫?又哪里轮得上你去救他?”
我着实是惊愕了,那不成,我救陈棠月的那三条命,皆是母亲特意安排的?母亲为何要这样?母亲知道的,知道我不喜欢待在宫闱里,纵然是为了陈棠月念着我的恩情而放过我,她早在同陈王交易时便可以以陈棠月的性命来换得我的命,何至于要将我推至陈王后的位置上去?
陈佑说,母亲这是置死地而后生之策,那不成…难不成母亲是想要复国?
“陈棠月释了三人,你是其一,越靖婉因着这救命之恩,成了其二,你可知晓,这乐阳,又为何成为其三么?”静安良笑得越发明艳,“陈棠月在长乐殿时,与庄妩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始终不得相见,思念非常,便作了一幅画像,你该是见过的吧?只是险些被越王后发现了去,我便遣了乐阳去替他遮掩,可是又助他逃过了一劫呢。”
原来,这二人的命是这样得来的。
“言至此,你该清楚了吧?陈棠月向来算得很清楚,你与你母亲的这笔账,你觉着陈棠月会忘了么?”
“你因着同陈棠月的这层关系受了长虞太后的药,险些命丧黄泉,可你瞧瞧越靖婉,自打入了陈宫以来,除却在芳华殿做了几天粗活,便是去了长虞太后身边做了近侍,那可是一等宫婢,与乐阳在野宫的日子可谓是天差地别。你想想,陈棠月做的这一切,如何不是在护着越靖婉呢?”静安良说着,伸出手去抚了抚越靖婉的脸,仿佛是在欣赏一件极其漂亮的玩物。
“依你的理说,那么眼下陈棠月该赶过来救越靖婉才是,”我冷冷道,“如何还能任你如此折磨?”
静安良微微一顿,却弯起红唇,道:“因为他知晓,我只是要发难于你罢了。”
“若是越靖婉真的对他那般重要,你又何必发难于我,静安良,你这故事可不比童生的折子戏精彩,”我起身理了理衣冠,淡淡道,“如此,这出戏该落幕了。”说罢,便转身要走。
“你站住!”静安良突然高声唤我,上前来似乎又要似上次那般封锁我的穴道,却被马辛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