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新婚呢,可就厌烦了?”陈棠月笑着道。
我未再言语,只是觉着他的怀抱很暖。
“越西…”他轻声唤我,“我还你一个盛世太平的越国。”
平定了关都之事,我与陈棠月便回了陈国。这些日子堆积的文书太多了,陈棠月忙了好一阵子,却仍旧遣毕安去命礼部张罗着封后典礼的事情。整个陈宫似乎都忙碌起来,司衣司时不时遣人来要我挑选首饰,我瞧着呈上来的东西,好看是好看,华贵也是华贵,只是…
“这…有没有轻巧些的?”我问道。
那司衣司的女官闻声面上有些难色,道:“回禀王后,此乃封后典礼所需的首饰,自然是要比寻常的华贵一些,历代王后所配的凤冠及九鸾簪等皆是比寻常多嵌了珠宝玉石的,这珠宝玉石…”
那女官说了许多,我也听不太明白,只听着大约意思是这王后的礼冠就是这样的,你是王后,你就得这么戴着。
我无奈,随便选了些,便让那女官撤走了。那女官似乎拿着量身的皮尺要为我量身好做新王后的凤袍,我突然想起毕安曾言陈棠月早在陈佑回宫之时便将新王后的衣冠给准备好了,便将那女官打发走了,又请毕安将那衣冠找出来,毕安将那衣冠呈上来时,眉眼都快弯成一条线了,我瞧着那毕安的神色,脸又开始微微发烫起来。
那凤冠果然华贵,稍微一抖,似乎就能抖出许多金花来。那外袍的袖口宽大,上边贴了许多绽开的花,层层叠叠地簇拥着。里衣则是百鸟朝凤的纹饰,那凤羽蜿蜒,从上袍一直延展到下边的裙衫,金线勾勒着轮廓,十分耀眼。
我越发欢喜,拿起那凤袍仔细瞧着。毕安又进殿来了,我瞧了一眼毕安的神色,顿时就敛下欢喜来,问:“怎么了?”
毕安面上早已不见方才的喜色,布满阴霾,我从未见过毕安露出这种神色来,除非…除非是陈棠月出事了!
“怎么了?可是王上出事了?”我急问道。
“回禀王后娘娘,王上他…他在书房突然吐血晕倒了。”毕安道。
我觉着脑中仿佛又一道惊雷“轰”地炸开了一般,身子一软,就跌坐在榻上,双手无力地松开,凤袍滑落,似铺散了一地的金色牡丹。
“娘娘——”毕安试探地唤道。
“书房中还有何人?”我问。
“王上在批阅文书,再无他人了,”毕安顿了顿,“王上已被送回寝殿,奴才已经遣人去请张御医了,只是魏大人方才求见王上,已在曦和殿候着了,不知娘娘如何打算?”
“立刻封锁消息,”我道,“魏妤在何处?我去见她。”
“魏大人正在书房里边候着呢。”
我进到书房,一眼便见着正在桌案前候着的魏妤。魏妤此时正背对着我,微微倾身,正凝神瞧着桌案上的某件东西,我轻声迈步上前,见魏妤正出神地瞧着陈棠月平日批阅文书时所用的那只玉笔,她瞧得出神,竟伸出手去,轻抚着那笔身,隐隐有缠绵之意。我见此情景心下一惊,又突然瞧见今日魏妤并未着宽大的官服,竟是换上了一身简便的裙衫,虽说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繁复,却仍旧能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来,长发也是利落地绾起,别了一支血玉簪子,那玉簪乃是朱雀的纹饰,由着那血色雕琢出了朱雀的头和冠,那一点血色正好缀在朱雀的眼睛上,十分巧妙。
这簪子雕琢地巧妙,这人打扮地更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