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风自随陈棠月亲征归来后,陈棠月便令他重掌兵权,眼下张英风背后的陈王室已握住西南的命脉。
陈棠月自张英风重掌兵权之时便打算将困于秦州的萧路遥重调回央都,只是无奈虞氏一族一直紧咬不放,陈棠月一直未能寻到此事的突破点。
这时西南突传有水涝之灾,眼下西南急报频传,陈棠月与朝臣在书房里商议许久,我在内室里候着,听闻前殿里议论纷纷,似乎此事十分棘手。
“送粮路被泥流堵住,眼下央都的援军无法到达西南,这可如何是好?”有人在说。
“臣以为,当务之急乃是打通送粮赈灾线路,确保百姓有粮可食。”又有大臣说道。
“曹大人此言差矣,若是等送粮线路打通,至少需得十天半月,百姓哪里能挨过这么多天,倒是只怕送粮线路打通了,这又闹疫灾,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那你说怎么办?总得有所行动才是啊!”
……
前殿纷扰不断,我听着觉着忧心。
“魏妤,西南富庶人家有多少?”陈棠月声音沉稳不乱,似乎已有对策。
“回王上,西南富者三人,分别乃是茶商孙家、做纺织生意的李家和王家,其余富庶人家大大小小约莫二三十人。王上有何打算?”魏妤问道。
“让富家出粮,朝廷高价来买,由朝官统收后救济百姓。自愿开仓赈灾者来年徭役减轻三成,若有违抗则即刻查封其所有商铺,”陈棠月下令道,“一边开仓,一边打通线路。”
“这…不知王上所派朝官是谁?”
“传旨到秦州,命萧路遥为西南朝官,处理西南水涝的一切事宜,张英风为辅官,若有暴乱即刻镇压。”陈棠月淡淡道。
我在内殿无事可做,心下因庄妩及珞香之事繁乱非常,又担心陈棠月瞧出异样,便拿出陈棠月搁置在架子上的经书来瞧。翻开经书,我瞧着那字迹娟秀,有些熟悉,细瞧了瞧,果然是我从前在长乐殿是所抄的,有些甚至是我道南鹊山寺之后每日抄的经书,算是功课了。我在架子上又寻了许多,统共三十九本,皆是我所抄的经书。
“从前你心烦时总爱拿经书来瞧,不曾想这经书真能让人静心。”陈棠月从前殿进来,接过我手里的经书翻了翻。
我是知晓他爱拿经书来瞧的,却不曾想他竟将我所抄的所有经书都尽数搬进陈宫来了。
“棠月…”我唤他,他侧过头来瞧着我,微微笑着,眼里透出温柔的碎光来。
庄妩…或许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模样,你心中某些因她而得到慰藉的伤口,会不会被撕裂开呢?
“我饿了,今天我想吃羹。”我瞧着他,还是不忍他的眸子黯淡下去。
“好,我让毕安去安排。”他轻声道。
他同我说话时总是轻柔着声音的,仿佛对着孩童一般,稍大的声音就会让我受到惊吓似的。
庄妩出自庄家,饶从凝确实出自虞家,虽说庄家乃是虞氏一支,庄妩与饶从凝却实在不该这般亲近。我觉着其中或有缘由,遂遣叶渐去查。
我从前一直以为,是长虞太后将那珞香置于芳华殿前院的梅花树下,却不曾想,原来那珞香是饶从凝与庄妩为着陈棠月备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