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月,让我帮帮你吧。”我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寒冰渐渐化成春水。
“好。”须臾,他终于微微一笑,应了我。
我闻声心下一阵雀跃,也不由地跟着笑了起来。
“只是你得答应我,遇着难事要告诉我,不许瞒着,”他轻声说着,“万不可依着你从前的性子,什么事情都不肯说,只一个人躲起来难受。”
我闻声心下顿时起了一阵酸涩,怕他瞧见我神色有异,索性将头埋在他怀里,闷声道:“不会了,从前我没什么人可以依靠,也无人能给我帮衬让我安眠,现在我有了…”
我只觉着他微微一顿,轻叹了一声,将手轻轻环住我的肩。
得了陈棠月的允许,我便即刻着手虞珏之事。虞保恩眼下被困于主相府,虞氏眼下又是元气大伤,自然无法阻挠我。若是待虞保恩的禁令被解除,虞氏再恢复元气,届时再召虞珏入宫便有些困难了。
既然虞保恩在上次充盈后宫之时未将虞珏送进宫里,便是没有把握让虞珏坐上后位,是以,眼下是将虞珏召进宫里来的最好时机。
我在曦和殿偏殿里置了一道宴席,专邀虞珏入宫来。近月里因着陈棠月未曾踏足后宫,引得宫里那些新进宫的小姑娘颇有怨言,是以,召虞珏进宫也正好杀杀她们的锐气。
我坐在桌案前,盯着案前的酒樽有些微愣。
“王后娘娘,虞珏来了。”徐嬷嬷在我耳边轻声提醒道。
话音未落,殿门打开,我循声望去,见屏风后边缓缓走来一婀娜的身影。
虞珏今日着了一身粉金绣花的裙衫来,裙衫的下摆贴了金色的绣花,粉粉亮亮的,衬得人都显出明媚来。头上长发绾成髻,耳边步摇上的金珠流苏正垂在耳后微微颤动。耳上缀了青翠的玉石,额间描了朱花。
“臣女虞珏拜见王后娘娘,王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虞珏福身行礼道。
我笑着虞珏微微笑:“快请起,入座吧。”
虞珏应声便到一旁的席位前入座了。宫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呈上菜肴来,我瞧着虞珏笑问:“本宫是只见过你一次,这才是第二次,听闻你才绝无双,今日一见,果然是出自大家。”
虞珏闻声面上有些羞涩,却不露胆怯,仍旧是落落大方,答道:“王后娘娘哪里话,臣女早在多年前便曾听闻越国承阳公主的名号,今日有幸得王后娘娘召见,乃是臣女的福气。”
虞珏语中虽是寒暄的客套话,却仍旧语调平淡沉稳,倒令我瞧出越靖婉的影子来。只是这虞珏许是未经国破家亡之祸,身上未沾染太多俗世之尘,倒让人觉着隐隐有几分天真。这点与越靖婉倒不同,她深谙政局,即使在越国未亡之前便知越国局势动荡,我随只见过越靖婉寥寥几面,却仍旧能瞧出她胸有大局。果然,陈棠月灭了越国、火烧越宫,将腐朽淫靡的越王室尽数清除之后,越靖婉的生母早已被越靖婉安排道宫外避难,得以保住一命。
如此,我瞧着虞珏,她应比越靖婉要好对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