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前天夜里庄毓回去以后,毕安又接二连三的遣人送去了珠玉宝器,眼下那庄毓是十分得意的模样,她居的那处殿宇,近几日来几乎被那些才入了宫的秀女贵人踏破了门槛。
“你说她住的那处殿宇是何名?”我未听清徐嬷嬷的话,又问了一边,“香消阁?”
“回王后,是襄仙阁,在王宫的北边,距曦和殿有些距离。”徐嬷嬷又补充道。
“襄仙?”我念了念,不知怎的会念成香消阁。
徐嬷嬷在我身旁立了一会儿,直到我翻完了从架子上随意拿下来的不知前朝哪位潦倒文人无聊之余写的野史,理了理衣袍要进内殿里小憩了,徐嬷嬷才试探着开口,道:“王后娘娘,王上近几日似乎心里不大顺畅,是否需要…王上此时正在书房呢。”
陈棠月近几日是不大痛快,尤其是从毕安那处得知我对那襄仙阁的庄毓十分上心后,就连我轻言软语地哄他也不大见效了。他面上虽是不作声,也从不对我摆什么脸色,只是我一瞧他那模样就知道。若是他心里无事,眼睛在瞧向我时,一刻也不想离开似的,直直的看着我的眼,认真地听我说话,似乎我那些无关紧要的话同那些文书一样重要。
只是今日来他瞧我的眼神时有游移,在毕安提及襄仙阁时更是眉头轻皱,任谁都瞧得出陈棠月心里不大顺畅。
我原本是觉着,那庄毓的事情并不足以让我同陈棠月生出间隙来,对我来说庄毓也不过是我用来试探虞氏动作的棋子罢了,陈棠月应该是知晓的,却不知怎的闹了脾性,且一时半刻还消不了。
我想着总归我与他日夜都在一起,大约过不了几日他便会消了脾气,是以,我一直都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直至徐嬷嬷出声提醒,我这才回过神来。
“方才你说王上是在书房么?”我问。
徐嬷嬷听到我问陈棠月在何处,面上覆上一层喜色,道:“回娘娘,王上在书房呢…”
“娘娘,王上来了。”徐嬷嬷话未说完,便有小宫人进殿来通报,说是陈棠月来了。徐嬷嬷立即止了声,对着我嘱咐道:“王后娘娘可要好好与王上说说,万不可…”
“王后要与孤说什么?”我听见陈棠月淡声说着,从屏风后边绕出来。
我瞧着他一进来,徐嬷嬷便将殿里的宫人都遣散了,自己也匆忙退出了内殿。
“瞧什么呢?”陈棠月一落座便将我拉过去,直直往他怀里带,我预料不及,一下子倒在他怀里。自他闹了脾气后,倒是越发不客气,越发亲昵起来。
“你还不高兴庄毓的事情么?”我问他。
陈棠月冷了冷眼神,将目光移到别处去,却并不答话。我见状伸出手去将他的脸扳过来,直直地瞧着他,道:“你也瞧见了,那庄毓与庄妩的容貌简直是一模一样,她是虞氏安插在陈王宫最显眼也是虞氏自认为最有把握的棋子,你何不将计就计,将那庄毓好好利用一番呢?”
“我不喜欢她。”陈棠月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