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出事了。
魏妤来报,说是秦家在一夕之间被灭门了,但未发现秦秋雁和秦夫人的尸首,想来是被人给抓去了。
唯一能把秦家牵扯进陈国朝政争端的,便只有陈佑之事。我想虞氏此番动作,怕是与那块兵符有关。
只是秦家原本清清白白与世无争,最后却因着收留十一王子而落得这种下场。我听闻这消息,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回禀王上,臣无能,还未探查到秦秋雁的下落。”这已经是魏妤第三次来报。秦秋雁已经失踪十日之久!
我太慌张了,秦秋雁于我来说,是救命恩人,也算是知交旧友,是在我最最彷徨时候唯一收留我的人,就如同秦家家主收留十一王子一样,从未顾虑过是否会因此被卷入朝堂纷争,是否会因此丢了性命。
如今秦家真的为此丢了百条性命,这又让我如何能释怀,如何能置之不理!
“你不必愧疚过甚,秦家的命运早在先王命其收留陈佑时便已经注定,这是虞氏扳倒我的一枚重要棋子,他们必不肯轻易放过。”陈棠月轻声道。
“你呢?”我抬起头来问他,“你会保下秦家还是舍了秦家?”
若虞保恩是为着兵符一事而牵扯上秦家,那么保下秦家必然会牵扯上陈佑,届时陈佑再度出面,会使整个局面更加混乱,相反,若是舍弃秦家,一切证据无论真假都将不复存在,陈棠月无法证明陈佑手中的兵符是真,同样的,虞保恩也无法凭借作证陈佑手中的兵符是假而给陈棠月扣上谋权篡位的罪名。
保与舍之间,若是我来选,必然会选择一条更为保险和方便的路,那便是舍弃秦家。但那前提是,我与秦家并不相识,也并未牵扯到什么救命之恩。
“我会择一个两全之法。”陈棠月淡笑道。
我瞧着他,他眼中并未有躲闪之意,更无游移,十分坦然的模样。我瞧着他这模样才微微放下心来,我最怕的便是他为着我而择一条极其凶险的路。
“王上,臣已经将秦远找到了,”魏妤道,对着门外唤了一声,“请秦家家主进殿来。”
“草民秦远拜见王上,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闻声望去,只见一着紫黑衣袍的男人跪伏在地,体态有些肥硕。
“起身吧。”我听见陈棠月淡淡道。
那男人应了声便要站起身来,却因体型太过肥硕,撑了几次也未撑起。最后是毕安遣了几个宫人来,才将那秦远给抬了起来。
我抬眼瞧着那自称秦家家住的那人,膀大腰圆,连那宽大的紫黑袍子似乎都要被他灌满油水的肚子给撑破了去。面皮因承着肉而耷拉着,嘴角牵动,正露出一个极其谄媚的笑意来。
我见此情景微微蹙了眉头,这人竟然是秦家家住?不说相信他是秦秋雁的父亲,单单在脑中将他俩凑到一起,就是件极其费力的事情。
“不知王上找草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秦远试探着问,“若是王上用得上草民,草民上刀山下火海定当在所不辞!”
“你儿子被主相抓了。”陈棠月淡声答。
我瞧见秦远脸上的肉稍微抽搐了一下,又问了一遍:“王…王上方才说的是什么?草民听得不大明白…”
此时秦远脸上还是笑着,那嘴角还是被牵扯着往上,眼中的笑意却已经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