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后知道这是张氏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喊的,便也顺势点了点头,跟着张氏进了门。
待到小厮把大门都给关了,马车也赶到了后院儿,张氏才拉着她的手在耳边小声又快速的说道,“人已经来了,就在屋里头。你等会儿不用紧张,就是个窑姐儿而已,你可是皇后。我跟那边说的是贵妇人来相求,你等会儿别说漏了自个儿的身份就是。”
那是自然,堂堂皇后居然向一个窑姐儿请教房中术,传出去简直是奇耻大辱。不过恐怕她前脚刚说漏了嘴,后脚张氏就会派人结果了这个青楼女子。她不担心。
刘皇后平复了一下心情,点了点道,“我知道了,母亲。”
张氏拉着刘皇后来到里间,将她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斗篷都脱了,刘皇后攥住自己的外衣领口说道,“母亲,怎么外衣也要脱?”
张氏明显是个懂行的,她冲刘皇后低声道,“教你房中术,怎么能穿的太厚?她等会儿或许会在你身上示范,没事的,一会儿就好。”
刘皇后有些害怕了,“居然还要在我身上示范?怎么示范?她要做什么?”
张氏把刘皇后的手拉开,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外衣给脱了,只留下刘皇后身上那件桃粉色的中衣褂子。张氏在刘皇叔手上安抚性的拍了拍,“放心,好好学着,会有用的。”
张氏看着一脸惊慌羞涩的女儿,不禁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她当时第一次请窑姐儿来教,也就是这个年纪吧?当时的自己不也是这个羞涩的样子?且当时是夏天,穿的比现在还少,她甚至身上脱得都只剩了一个肚兜了。但是不得不说,她还真要感谢那个窑姐儿,女人一旦跨过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儿,便什么都无所谓了。
说来还真是可笑,男人写了《女则》《女戒》来约束女人的言行举止,自己却又喜欢不端庄不贤淑的坏女人,不得不逼着好女人去跟着坏女人学,多讽刺啊。
张氏收回思绪,将刘皇后引到帘子后面,将两层薄如蝉翼的纱帐放下来挡住刘皇后的面容,“我去叫人过来,不用紧张。”
刘皇后攥进了手里的帕子,“嗯。知道了母亲。”
刘皇后在纱帐后面坐着,朦朦胧胧的看见有人一进一进的进来,身子不由的就僵住了,但又想到母亲嘱托自己的话,自己是堂堂的皇后,作甚么要怕一个青楼女子,遂又软下来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
“嫣粉见过夫人,夫人万福。”
“嗯,起来吧。”刘皇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的嫣粉,只见她万字荷花好样貌,隔着帘子,更添了一丝朦胧之美,只见她与自己一样,身上半点累赘也无,甚至还要更少,她只穿了一件贴身的小衣,包裹着奶奶的胸脯,外面只套了一件夏天才穿的大袖衫,很是单薄。宫中貌美的女人比比皆是,妖艳当属楚俪妃伊妮娅,就算是之前的郭丽妃也要比这个嫣粉美貌,但是饶是刘皇后是个女人,她都不免要被这个女子的多情给吸引了去。
“今日由嫣粉来给夫人做示范,夫人不用害羞,也不用着急。您很快也会脱胎换骨了。”说着,对面的那个女子竟然直接掀开了在两人之间阻隔的纱帐,刘皇后总算看清了她的全样貌。只见嫣粉上面好歹穿了一个贴身的裹胸,下身竟然,竟然未着寸缕!这不由将刘皇后给吓了一跳,她从小就被教导礼义廉耻,别说男子了,女子也不曾直接赤裸相对过,一瞬间,刘皇后的脸就红了。
嫣粉看着又震惊又羞涩的刘皇后,心下很是了然,连这个都受不了,难怪抓不住男人的心。
“夫人不要惊讶,因为,”嫣粉咯咯的笑着,“让您惊讶的还在后头呢。”
冬雨连绵,夏打冰雹,哪怕就是海水倒倾,眠雪山倒,都没有比现在这一刻更让刘皇后惊讶的事情了。她满面通红的看着地面,但是就算不看,那娇媚的声音也一声声的传到她耳朵里,不得不叫她知道,这个女子正在她对面的榻上做着什么事情。嫣粉坐在榻上,头向后仰着,露出一段优美白皙的脖颈,她的小口张着,发出一阵阵又痛苦又欢喜的声音,她的手放在身下,就那么辗转着取悦自己,她长腿绞住自己的手,就像是狼咬住了猎物,再也不放开。
刘皇后心中大动,原来,原来女人也能做这样的事情么?可是,这,这么羞耻的事情!怎能……怎能……
但是……刘皇后抬头看向榻上的人,不自觉的就也跟着热了,她无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只觉得嗓子干渴的很,需要有什么来润泽自己。
穿着中衣已经太热了,她慢慢的一颗颗解开了自己桃粉褂子的盘扣,解到最后一颗的时候,就见嫣粉整个人都癫狂起来,她喊了一声。随后便像是精疲力尽一般的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但饶是那样,她浑身散发的气息却比方才更勾人了。嫣粉懒懒的躺在榻上,双腿就那般大喇喇的敞开着,一点也不避讳。她媚眼如丝的看着刘皇后,开口的声音就如同是最甜腻丝滑的蜜糖一般,“夫人,您是不是也热了?热的话,就全部脱掉吧。”
刘皇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中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都解开了扣子,露出她里面洁白的衬衣。但就算是衬衣,也是严严实实的左襟右衽,一直包到了下巴。一直穿的衣服并无什么不妥,可刘皇后看着榻上软成一滩春水的嫣粉,看了看榻上的水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衬衣,便觉得是那么的碍眼。
这衬衣……还真是丑。刘皇后默默的想着,在她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破土抽芽,一点一点冒头。
刘皇后有些害怕这种变化,她清了清嗓子,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之后说道,“我请你来是来教我……术的,你,你在我面前做这种事情做什么。”
嫣粉侧躺着,一挥手将袍子盖在了身上,随后便下了榻,好似没力气似的,两条腿软的像面条,踉踉跄跄的走到她面前,刘皇后闻着那扑面而来的腥甜味道,有些头晕。
嫣粉一下子扑到在刘皇后脚下,仰头望着刘皇后说道,“夫人听嫣粉解释啊。夫人恕嫣粉直言,您骨子里是个刻板的妇人,在床帏上又怎么能希望学会了一两个姿势就能抓住男人的心呢?骨子里不改变,只学那些,就好比东施效颦一样,嫣粉这么说,你明白么?连自己都不会取悦,怎么去取悦男人?夫人说嫣粉说的对不对?”
取悦自己?刘皇后震惊的看着嫣粉,她,她是一国皇后,怎能,怎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嫣粉知道您心中想的是什么,不就是觉得这个失了体面。夫人听嫣粉一言,您把门关上了,自己在床帏上做什么,没有人会知道。还是说,您希望您的夫君继续去找那些没体面的女人?夜夜流连在小妾房中,害您一夜一夜的独守空房,只为着守着那么一点体面?夫人,孰轻孰重,您自己选啊。独守空房的滋味儿可不好……”
“够了!别说了!”刘皇后猛地一锤桌子,恨恨的咬住嘴唇。独守空房,她当然知道独守空房的滋味不好受了!还用这个青楼女子来提醒她!皇上一天不来她长乐宫中,她就剪下来一根席子上的竹签,两天不来,她就剪两根。知道整张席子都被她剪光了,皇上依然没有露面。
她突然想起来她有一次去甘泉宫中看望皇上,皇上就当着她的面,和北楚美人欢好,皇上在和她敦伦的时候,脸上从来不曾出现过这种快活的表情。每每总是匆匆结束,只是为了履行一项职责而已,渐渐的她的肚子没动静,皇上便再也不来了。她回忆起那个北楚美人被皇上压在身下的表情,放荡,欢乐,不像她,总是羞涩,压抑。
“你要我怎么做?”刘皇后赤红着双眼,看着地上像蛇一样盘坐起来的嫣粉,“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嫣粉看着几乎要流下泪来的刘皇后,缓缓的说道,“只要您……像我刚才那样,在这里,取悦你自己就可以了。”
“当……当着你的面?”刘皇后颤抖的说道。
“对,”嫣粉已经花掉的红唇勾出一个像毒蛇吐信一样危险的笑容来,“当着我的面。”
一刻钟之后,嫣粉妖娆的坐在刘皇后身边,为她小心翼翼的擦去她头顶的汗,一边擦一边说,“不错……夫人,你做的很好,很不错……”
刘皇后侧躺在塌上,有些不自在的并拢起双腿,腿间的粘腻和不适清清楚楚的提醒着她自己做了什么。她突然没有预兆的伏在榻上哭了起来。对于她这种反应嫣粉有些微微的惊讶,但是也很快就掩盖过去了。哭啊,有很多种,但这种来找她们学房中术的贵妇人无外乎就那几种,要么是羞愧的哭,羞愧自己的反应和举动,愧对自己前多少年所学的礼义廉耻;要么就是高兴的哭,啊,原来人间还有这种极乐啊,难道这些不要脸的贱蹄子们都是这么勾住自己的丈夫的?
嫣粉知道现在是她们最脆弱的时候,便循循善诱的说道,“夫人,不要害羞,也不要觉得羞愧,这都是正常的……从此以后,夫人你便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夫人了,你脱胎换骨了。以后的你,想要什么都会得到,你的夫君的宠爱,也都会是你的……子嗣,也都会来的……权利和尊敬,会跟随你一辈子……”
刘皇后呆呆的抬起头看向嫣粉,泪眼朦胧的喃喃说道,“真……真的?”
“嗯,那是自然的。只要夫人听我的话,好好的照我说的去做,就一定都能实现。”
张氏在外面等了许久,终于等到自己女儿出来了,但见到自己女儿面色潮红的呆样子,不由心中一喜,知道这多半是心门打开了。
张氏激动的握住刘皇后的手,“如何?”
刘皇后看着自己的母亲,刚才嫣粉说,自己的母亲在年轻的时候也曾找过青楼女子,自此之后才怀上了大哥,从此子嗣延绵,父亲也对母亲敬重疼爱多了。
她只说,“下次是什么时候?”
张氏看着刘皇后那心急的样子,不由笑了,“放心,母亲会给你安排妥当的。”
她未曾请示皇上就私自出了宫,便耽搁不得,只能立刻回返。虽说现在萧远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就算她出了宫也没什么关系。
刘皇后坐在马车上,默默的掏出了刚才嫣粉给她的东西。
“夫人,嫣粉要送给您一样礼物,”她将那根套着布袋的玉杵掏了出来塞到她手里,“这是好东西,您要多用哦。”
刘皇后有些怔忪的望向前方,可前方被黑色的马车车帘挡住,什么都看不见。
圣女大慈大悲,为了更好的向众生宣扬教义,便向皇帝觐言搬出宫去,皇帝再三挽留,但奈何圣女普度众生的心意已决,只得同意。御赐了珍宝无数,以示嘉奖。
永宁走在大街小巷子里,都能听见人在谈论圣女是多么多么平易近人,连巍峨华美的皇宫都不住,跑到民间来宣扬教义普度众生,真乃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啊。
永宁皱了皱眉,问一旁的莲子,“圣女搬出宫了?”
莲子的消息也并没有多灵通,但好在有一张巧嘴,“要不奴婢替您去打听打听?”
她搬不搬出来跟永宁都没有多大的关系,她也懒得问了。可又抵不住女人八卦的天性。便答应了。
莲子不一会儿便回来了,撇撇嘴说道,“是真的,前几天那圣女便向皇上请旨了呢,说住在宫里不能感受民间疾苦,要与百姓多亲近些什么的。”
永宁一听就默默的捂住了下巴,这圣女说的话还真是叫人牙酸呢。“那她现在住在哪儿?”
莲子想了想,“那人没说,但皇上肯定也不会委屈那个圣女的,听说赐了好多东西呢!”
永宁摸了摸下巴,“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呢……”至于这个不好的预感是什么呢,具体她也说不上来。
哎,说不上来便不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得赶紧走了,她还约了几个姐妹喝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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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陆晅很是惊讶,他看着站在他面前依旧白衣白裙,但脸上却羞的泛了红晕的白戚戚很是惊讶,“圣女……为何会在我府上?山伯不是安排圣女去驿馆了么?”
白戚戚看着穿着家常衣裳的陆晅,不由羞得低下了头。她对陆晅的印象一直是威严冷峻,这样随和家常的陆晅,她还是第一次见。少了冷酷,多了一丝凡人的温情。这才是夫妻之道啊。
“是这样的,六皇子,山伯他说驿馆还未曾给答复,加之……戚戚一个人住在驿馆,山伯担心戚戚害怕……便叫戚戚先在六皇子府上叨扰一段……六皇子,不会嫌弃戚戚吧?”说着,白戚戚咬着一点嘴唇,一双水眸盈盈的望着陆晅。她气质本身偏高雅冷清,是不折不扣的冰山美人,但做起来这等勾人的表情来却有着另一种味道。
山伯若是带着他的令牌前去,又怎会不给答复。这想都不用想,一准儿是山伯安排的。
他看着一眨不眨望着自己的白戚戚,这样的眼神动作他再熟悉不过了,但是他现在只觉得害怕。这事情若是被永宁知道了……
陆晅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上次两人逛街,他只是下意识的扶了一下一个要摔倒的女子,那女子也只是羞涩的笑着说了句‘谢谢公子’而已。永宁便直接将人从他怀里拔了出来,一推就推到了一边,吓得那个小姑娘领着奴婢立刻就走了。
而他,也只不过说了一句,“你怎么了,怎么生气了。”永宁便跟他闹了好久。
他不明所以,他只不过是顺手扶了一下而已,他保证,就只扶了胳膊,连腰都没碰到。况且那个女子充其量只能算是小家碧玉,根本没办法跟永宁比的。
但永宁不依不饶,她仰着气呼呼的小脸,一手在自己胸口狠狠的拧着,还不准自己叫出声来,她说,“这么平的地面,这么远的距离,她在哪儿倒不好非得往你身上倒?她身后跟着的奴婢家丁是摆设啊?!会让自家小姐摔倒?她明摆了就是故意的,想勾搭你!敢勾搭我男人,我推她都是轻的!没看见我这么大个活人就在旁边站着呢么!”
见自己又要说话,那在自己胸口掐着的小手就又使上劲儿了,“怎么怎么,你还心疼上了?”
他登时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忍着痛说,“我的好永宁,我怎么会心疼。我,我连那个女子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