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婼,何人行这天雷之刑?”
秋婼一脸气愤,“还能是谁,自是那个忘恩负义之徒。”
“浮湘?”秋婼点了点头。“不是说好了,浮湘的刑罚秘密执行吗?”
“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将这件事传了出去,许多仙家知晓后纷纷上奏,说是必须严惩浮湘以儆效尤,天君难堵悠悠众口,只好在诛仙台行刑,而且还定了北冥上神做执行官。”
昔日,浮湘被剔除仙骨确实是北冥监刑,这也是为何浮湘恨透了北冥的原因之一,可当时的行刑之地只是司命府上的一间密室,并未在诛仙台,也并未有如此多的神仙目睹。现在,浮湘成为了整个天界唾弃的对象,对姬瑶与北冥的恨怕是比从前更加深了。
正说着,门外的仙娥来报,“公主,南宁上神来了。”
“请他进来吧。”我转而吩咐秋婼。“秋婼,煮一壶清茶,再去小厨做些南宁上神喜欢的点心送来。”
“是,秋婼这就去。”
每次南宁一来,秋婼总是满脸笑意,也不知南宁给这丫头下了什么迷魂汤,竟叫她如此希望我与南宁成婚。
南宁在我对面的软塌上坐下,“看你的气色,应是好了不少。”
“每日吃些滋补的汤药,岂能不好。”
南宁递了个小药瓶给我,“这是北冥在我那里炼的药,最后一炉,我顺便给你带过来。”
我将那药收好,“你怎么没去诛仙台?这等大事,不应该是众仙都要在场吗?”
“既是众仙都在,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再者,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秋婼将做好的差点端了上来,“南宁上神,这梨花酥和蜜枣茶可是我们公主吩咐特地给您做的,您尝尝是否可口。”
南宁先咬了口梨花酥,而后又抿了一口蜜枣茶,道,“梨花酥香甜,蜜枣茶清冽,都不错。”
“上神喜欢便好。”
“秋婼,你带着众人都退下吧。”
院子里只剩下我与南宁二人。
南宁轻轻唤了我一声,“瑶儿。”
我一面吃着梨花酥,一面喝着蜜枣茶,轻轻应了一声,可南宁未曾接话,盯着我瞧了许久。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我放下手中的茶点拍了拍脸,“还有吗?”
南宁摇了摇头。
“瑶儿,若是没有北冥,你会与我成婚吗?”
我手上吃茶的动作顿了半分,“怎么突然这么问?我们之间不是已经有婚约了吗,而且,婚期很快便会到了。”
南宁继续追问,“那你想同我成婚吗?”
我竟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
“罢了,我又何须明知故问呢。”
“南宁,对不起。”
“感情之事本就身不由己,就算我与你相识早些,也算不得什么。瑶儿,你没有对不起我。北冥性子沉闷,喜怒哀乐从来都是埋在心里,可那日你被劫走之后,他发了疯似的四处找你,这样的他,是我从未见过的,还有游弢一事,足矣看出你在北冥心中的地位。他待你,始终与别人不同,而你待他,也是甚于旁人几分。我说的可对?”
“是,我爱他。”
但这个他并非南宁口中的北冥,而是顾青九心中的戚远。
南宁释然一笑,可这笑中却又多了几分苦涩。
现如今,他的心里该有多疼呢?
趁我不备,南宁打了个响指,我便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无法动弹,也不能说话。
他走到我的身边,将我眉间的发丝轻抚朝后,“瑶儿,我也爱你,但我更想放了你,还你幸福和快乐。”
南宁俯身在我额间落下一吻,一滴泪从眼角他的眼角滑落,滴在了我的脸颊上。
留下一个锦盒后,南宁便离开了微羽宫,我身上的术法也被解开来,只觉得嘴里有些苦涩,脸上有些湿润,伸手擦去,那泪,不知是南宁的,还是我自己的。
我将那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只泥塑的人偶,一身净白的羽衣裙,那是姬瑶与南宁初次见面时的模样。
那日下凡上街游逛前,我们先陪南宁去了一间山中木屋拜访故人,只因南宁说那人是个脾气古怪的手艺人,家中摆满杂物,且不喜生人,所以便让我与戚远在外等候,没想到,他是去做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