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却让房遗爱寻到了讨好高阳的方法。
若是她爱那个和尚,他便安排他们去幽会,甚至亲自将辩机接到府中任由他们苟且,只为了高阳对他展露的那抹笑容。
哪有一个丈夫愿意将妻子送上别人的床?但他和高阳不同,在夫妻的层面上,他们更像是君臣,他愿意臣服在高阳的脚下,愿意接受她所有的号令,即使这号令让他只觉难堪。
也正因为如此,高阳对他的态度越来越温和,偶尔也会允许他并肩而立,对他轻声细语,这便是一种满足。或许是为了弥补自己,高阳为他选了好几个侍妾,而且还在皇帝面前大力举荐他,处处说他的好话,终是让他坐上了右卫将军的高位,
但是,自从东窗事发之后,高阳的脸上就再也看不到笑容了,她被皇帝禁了足,父女之间的关系降至冰点。因为辩机的死,高阳的脾气越发变大,整日饮酒嗜睡,对所有事情都爱理不睬,他根本无法接近开导,整个公主府的人都是如履薄冰,深怕自己一个不当心便被公主训斥一顿。
前几日,皇帝已是病入膏肓,他们作为子女自然都聚集到翠微宫,每个人心中都不慎惶恐,只有高阳,在得知皇帝已无多少时日之后,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房遗爱知道,高阳因为皇帝赐死辩机而含恨在心,但现下都已是这番情景,高阳却依旧我行我素,着实不妥,因此,他时时刻刻都看着高阳,以免她行差就错招惹了祸事。
面对房遗爱的提醒,高阳依旧不屑,抬眼盯着龙榻上以黄巾覆面的皇帝,心中不免百感交集。
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从小便被父皇捧在手心,也正因为如此,才造就了她娇蛮任性的性格,虽然父皇将她嫁给房玄龄的儿子,但她知道政治婚姻本就是皇室儿女的命运,因此并无多言,即使自己根本不爱房遗爱。
可是,父皇却杀了辩机!她最爱的辩机!
现在躺在那里的皇帝,是给了她天底下一切最好事物的人,也是给了她最痛苦打击的人,她爱他,却更恨他!
将目光收回,高阳颔首垂目,将自己嘴角的笑隐去,整个人没入四周哀伤嚎哭的人群之中。
她不会对他流一滴泪,因为他,不配!
看着哭成一片的翠微宫,孟肆儿和摩祉隐着身形站在龙榻旁,直到看见黑白无常将皇帝的鬼魂带入鬼门方安下心来。
“我原以为今日皇帝的魂会让魔族有胆冒险来抢,还是我杞人忧天了,看来上回敖貅受的伤着实不轻。”摩祉看了下已被勾了魂的尸身,松了一口气。
驾崩的李唐第二个皇帝是个明君,自然积攒了不少的帝气和福寿,他身上的帝王血脉和龙气是魔族往日最喜争抢的,今日却不见任何一个魔族的人出没,定是敖貅受伤未愈自知无法和地府争抢,所以干脆就不来了,也算是省了他们一番功夫。
“我也是担心,刚才都吊着心盯着呢!”孟肆儿说道,目光在俯身在地的人群之中穿梭,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摩祉轻点了一下她的脸颊,笑道:“你这探头探脑的在找什么呢?”
“那个和辩机私通的公主应该也在,我就想瞧瞧她长得什么模样,竟让一个僧人这般堕落。”孟肆儿没有搭理摩祉的小动作,目光划过每一个女人的脸,凭着自己从辩机回忆中看到的女人影像仔细对比着。
“行了,别找了,角落那个鹅黄色衣衫的便是。”摩祉见孟肆儿遍寻不得,便出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