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江山还需要他,我定然要杀了他!”贯承溪发狠道。
他的声音哽咽,颜之卿的心也跟着揪痛。
该有多么的痛苦,才强忍着没有动手。
“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贯承溪声音轻轻的,似乎风一吹便散了,颜之卿听得心里委屈。
“世间之事,向来没有章法。”颜之卿觉得这是自己说过最有道理的一句话。
“章法?”贯承溪笑了,渐渐松开颜之卿,“天下到底是什么样的章法,会让人心狠手辣到害死心爱之人,还给自己的骨肉下毒,这、存的是什么心思?”
颜之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贯承溪,似乎说什么都不管用。十多年的心伤,十多年的苦痛,是任何言语都抚慰不了的。
“我宁愿,用自己的命,换阿娘的命。”贯承溪无力说道,眼中不复昔日的神采。
颜之卿自知说什么都不会缓解他悲痛的情绪,于是乎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扶着他坐到美人榻上,让他靠在自己肩头。
门外安静如许,屋内只萦绕着他沉沉的呼吸声。
颜之卿低眸看了眼沉睡的贯承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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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吵醒了熟睡的颜之卿。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忽然意识到胸前横着一条胳膊。
下意识地惊醒,颜之卿身子一哆嗦,利索地将身侧的人拉了起来。
丫贯承溪竟然占!她!便!宜!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贯承溪惺忪的睡眼并不像知道发生了何事,因为在他抬了抬眼皮之后动静比她还大地往后撤了撤,然后很自然地撞到了墙壁,发出一道“咚”的声响。
贯承溪揉着脑袋,十分狼狈,似乎在思索着昨晚的事情。
得,他不清楚也好。
颜之卿感觉脸颊发烫,于是乎直接翻身下榻,边穿鞋履边庆幸,还好昨晚两人和衣而眠,并没有被他真的占了什么便宜。
她有些头疼地拍了拍脑袋:“你、你且在这间屋子休息,不过,这件事情你赶紧忘了。”
随即她又看了看微皱的衣裳,利索地扯了扯,尔后打算溜出去。
“主子?”
“主子?”
门外传来扶言与贯南的声音。
颜之卿看了一眼尚在床榻上的贯承溪,急中生智地将其拉了下来,将其摁到贵妃榻上,自己则是坐到一旁的木椅处,与他划清界限。
“进来吧。”颜之卿开口道。
贯南推门而入,看到贯承溪的模样后,很明显愣了一下,尔后清了清嗓音:“主子,陛下颁布了圣旨,已经下传到了各地方官衙。”
颜之卿看了眼扶言。
扶言抱着剑站在后面,面无表情,没有一点想说的意思。
“你呢?”
扶言摇头:“都被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