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姮心中一喜,忙抓起书册翻看:“师兄,这书我都快背完了,师父什么时候给我讲课?”
钟离奕看了看书案上被她翻过的书册,淡淡地开口回道:“明日我就会回禀师父,让他授课。”
卫姮得了准信,心里乐开了花,忙抬手对钟离奕作揖道:“多谢师兄。”
钟离奕不再理会卫姮,又继续回到旁边看书。
第二日,张玄阳果然来授课了。虽然卫姮兴致勃勃地坐坐好,专心听讲,但是依旧听得个一知半解,迷迷糊糊,反倒是钟离奕听得是有滋有味,举一反三,羡慕死卫姮了。
别看钟离奕平日冷冷清清,呆呆傻傻的,但在星象上还真是天资过人。不,不仅是星象,对于其它的道家玄学他也能如数家珍。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卫姮往常在宫里接受皇祖父考问时,总是答得最好的那个,而如今,被这么个天才一比,真的是觉得自己傻的冒泡。
卫姮为了能跟上张玄阳的进度,便整日求着钟离奕给她开小灶,期间偷偷摸摸地塞了不少好吃的,连不知情的管教嬷嬷都特地跑来提醒卫姮,切莫贪图口腹之欲,生怕原本娇俏的小郡主会被她们喂成一个小胖子。
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卫姮终于能听懂张玄阳的课了。
“师父,这是我昨天算得的晴雨表,请师父查验。”卫姮一脸忐忑地将手中的纸张递给张玄阳。
张玄阳接过后翻看一番,点了点头道:“大致无差,只是你仅能推测三日,还不够。”
“是”卫姮得了张玄阳的答复后,便喜滋滋地坐回位置上,还不忘了对邻座的钟离奕调皮地眨一下眼。
钟离奕与卫姮相处这么久,自然也知晓她这种得意的小动作,忍不住掩口轻笑,忽的发现张玄阳的视线扫了过来,又缓缓地放下手,一脸正色。
张玄阳自然没错过两人间的小动作,但无伤大雅,便装作不知。不过近来奕儿脸上的笑容倒是多了不少。想到这里,张玄阳不由地看了一眼卫姮,卫姮跟随自己学艺已近一载,论天资实属上乘,且又刻苦,确实不可多得,若同奕儿一般,他倒是会倾囊相授,可她这等身份,又有前车之鉴,自己又该教到何种程度呢?
一堂课结束后,卫姮就跟着钟离奕并肩走出观星台。路过天机阁的时候,卫姮突发奇想地拉住钟离奕问道:“师兄,这天机阁是什么地方?”
钟离奕站在天机阁外,仰头看了看:“这是师父做法时用的地方,与别处奉从天意不同,这是人为干预的地方。”钟离奕低头看到卫姮一脸深思,怕她多想又开口说道:“这地方旁人进不得,你莫要多想。”
卫姮尴尬地笑了笑,嘴上连说:“没多想,没多想”,心里却犯着嘀咕。
钟离奕见她一副鬼精的样子,就知道她在动歪心思,便拉着卫姮带她离开了太史局。
卫姮前脚刚进寒梅园,后脚就收到了卫珞命人送来的书信,说是明天要来看看她。
卫姮嘴角微扬,细心地将书信折好收了起来。想来她在寒梅园小住的这一年里,卫珞倒是常客,卫曌蹭着他的顺风车也来过几次。至于其它几位叔伯嘛,到也来过一两次,上回卫暄随四皇叔来看她的时候,俩人又吵了一架,气得四皇叔回去就关了卫暄禁闭,好不热闹。
想想上次见到皇祖父,还是这月十五进宫问安的时候,还精神着呢。母亲与皇祖母也均安,父亲倒是憔悴了些,也不晓得是不是国事烦神。
虽然卫姮独居在外,想念亲人,但她并不后悔。数月前,张玄阳带着两个徒弟正在上课,突然停了下来,指着星空对卫姮说道:“太后薨逝。”
卫姮大惊,吓得笔都摔落在案上,课未上完,连夜进了宫。果然她刚抬脚迈进后宫,就听到哭声震天,哀声四起。
因为这件事,卫姮心中震惊不已,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见识到占卜在人的身上应验。卫姮在为齐太后守灵期间,夜夜观星卜算。平日里卫姮只是依据天象算一算天气,时历,还从未算过人事。卫姮根据所学排算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模模糊糊地算出西方恐有血光。卫姮手中握着算得的结果,果不其然等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齐太后下葬时,姚太妃大闹皇陵,于其不敬,孝武帝大怒,赐鸩。
时过境迁,这些旧事已无人再提,但是卫姮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会这门技艺。
……
一大早卫姮还在梳洗,卫珞就带着厚礼拍着门来拜访了。
“十四叔,你可真够急的,这么一大早就跑过来了。”卫姮扶着袖子,施施然地走进花厅,笑着在卫珞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