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太太摇了摇头,挥手让郎中退下后,从被子里拿出一方丝帕,摆在众人面前。
三夫人低下头,待看清丝帕上绣的花样子后,呼吸一窒。
坐在一旁的阮老太太察觉到三夫人的不对劲,见她身体僵硬地立于一旁,瞪大眼睛看着床案上的丝帕,面露惊恐,便开口问道:“老三媳妇,你认识这个?”
“不,不,不认识。”三夫人连连摇头否认。
阮老太太见三夫人脸色煞白,分明是在撒谎,便怒不可遏地拍桌斥道:“说实话!”
三夫人吓地跪地答道:“这,这梅花样子,是出自梅姨娘之手。”
梅姨娘!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梅姨娘已故去数月,她的东西怎会出现在老太太的屋内?
阮老太太大怒,抬手将一盏茶杯甩到阮文忞的头上,大骂道:“混账东西,竟然敢在我的屋内装神弄鬼。说,这是不是你做的?”
阮文忞坐在原地任凭头上的鲜血直流,面无表情地回道:“不是。”
“哼。”阮老太太冷笑:“不是你,还能是谁,这屋子里,除了你,还有谁手里会有这腌臜东西,竟然敢在佛祖面前装神弄鬼,我当初真该狠下心,将你溺死在缸里。”
大夫人眉头微蹙:“母亲,佛门清净之地,慎言。”
阮老太太赶忙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一脸虔诚地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弟子失言,观音大士,切莫责怪。”
大夫人起身走到阮文忞身前缓缓蹲下,拿起手帕轻轻地拭去他脸上的血迹,柔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阮文忞抬起头,冷眼看着大夫人,再次辩驳道:“不是我。”
大夫人站起身,冷冷地看着阮文忞,在这个孩子的眼中,她看出了一丝敌意,庶出的孩子,果然都不该留。
阮宓余光瞥到阮慈面色苍白,不禁嘴角一抿,偏头对大夫人说道:“母亲,或许真的不是他。”
大夫人闻言,转头看向阮宓,面露疑惑,她为什么要替这个庶子说话。
阮宓一脸正色道:“我佛慈悲,佛门高洁,说不定,真的是亡灵前来伸冤。”
“胡说!”三夫人气急:“是她自己不小心掉进河里的,她能有什么冤情。母亲待她向来宽厚,她又为什么要来吓唬母亲。”
阮老太太听后,颇为不赞同,看着阮宓的眼神也愈加疏离。
阮宓恍若未见,继续说道:“正因为祖母慈悲心肠,梅姨娘才会来求祖母,替她讨回公道。”说罢,阮宓偏头看向阮慈,幽幽地开口问道:“二姐,你同祖母最是亲近,深受佛门感化,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不对,不对。”阮慈一慌,忙开口说道:“人都已经死了,还讨什么公道。”
此言一出,阮文忞眉头一蹙,是啊,人都死了,你们还要把她搬出来利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