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姮坐在阮府后花园的凉亭内,静静地听着各院下人的汇报,手里捏着一条绣着梅花样子的手帕。
秋水停笔,看着汇报的下人问道:“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下人一脸虔诚地摇了摇头。最近府上的怪事实在太多,大夫人刚掌家,无暇顾及此事,如今便闹得人心惶惶。
秋水点点头,对着后面喊道:“下一位。”
卫姮把玩着手中的丝帕,轻蔑一笑。闹鬼还有实物出现?看来这作祟之人,也不太精通呀。不过既然有人借此装神弄鬼,想必这个失足落水病故的梅姨娘,死的有蹊跷呀。
卫姮将丝帕轻轻放下,从荷包中取出铜板,抛于石桌之上,细细分析完其中的卦象后,心中有了定论。
“湖在哪?”卫姮将桌上的铜板收好,淡淡地开口问道。
奉命跟随卫姮的阮府小丫鬟上前回道:“就在后园,奴婢带您去。”
卫姮点点头,起身吩咐道:“带路吧。”
卫姮跟随小丫鬟来到湖边,沿着湖边的石子路步行巡视。距离梅姨娘落水已经过去数月,迹象全消,半点痕迹都没有,最后只得无功而返。
卫姮踱着步子往凉亭方向走,不经意地开口问道:“不知府上有几位男丁?”
小丫头微微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如实答道:“府上得祖宗庇佑,子嗣颇丰,男丁的话,老爷算是,大爷院中有大爷和三公子,二爷院中有二爷和二公子,三爷院里有三爷、大公子和四公子。”
卫姮点点头继续问道:“府中的几位爷来往多吗?”
小丫鬟摇摇头道:“不多,除了正厅,各位爷基本都只在自己院中待着,三爷公事繁忙,很少在家。”
“呵。”卫姮忍不住轻笑出声,一个六品小吏也能公事缠身,不着家么。以前似乎听人提过,阮甫诚虽然在朝中举足轻重,但是他的小儿子却是个不成器的。这就是为什么当初皇祖父只让阮甫诚的大儿子外调避嫌,却给他的小儿子在京都赐了个差事。
卫姮装作无意地开口问道:“梅姨娘死后,三爷有什么反应?”
“反应?”小丫鬟低头想了一会,叹息地摇摇头:“三爷知道后,没有什么反应。三爷院中的人很多,梅姨娘即便是生下了大公子,也并不得宠。住在偏院里很少与人来往。”
“大公子?”难道是他?卫姮有些诧异,停下脚步,偏首看着小丫鬟。
小丫鬟跟随卫姮停下脚步,耐心介绍道:“是。大公子是梅姨娘所生。早前三夫人将后院看得特别紧,梅姨娘等人根本近不得三爷的身。后来三夫人头一胎生下了大小姐,三老爷才开始往别的姨娘屋里跑。恰逢三夫人怀二小姐的时候,梅姨娘得了三爷的宠,这才有了大公子。大公子出生时只比二小姐晚上几日,是三房的长子,本来也是要养在三夫人身边的,但是三夫人当时刚诞下二小姐,没有精力照看,再加上梅姨娘正得宠,便将大公子留在了身边。不过大公子向来不喜与人亲近,也不得三爷的欢心,在府中的日子也颇为艰难。”
卫姮微微眯眼,阴晴不定地看着面前的小丫鬟,心中冷笑。这个小丫鬟,年纪不大,知道的倒还真不少,说的也真不少。这个阮府,水还真不浅,有点意思。
小丫鬟被卫姮盯得有些心里发毛,便打岔道:“先前,您在后院说的有文曲命格的那位,就是大公子。”
对于阮府后宅内的勾心斗角,卫姮没有兴趣,只是现下她也有些迷惑,几位公子的年岁摆在这里了,可能性都不大,阮文偲和他父亲的为人她也是知道的,剩下的人选并不多,究竟会是谁呢?
傍晚,阮宓用过晚膳后,坐在房中慢条斯理地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