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钟离大人走了。”小丫鬟跪在阮宓面前,低头汇报。
“走了?”阮宓微微有些诧异,这位钟离大人看着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没想到她也懂得点到为止。
小丫鬟继续回禀道:“是,钟离大人早上带了只神兽,在湖里寻到了二小姐的发钗。不过,二小姐说这发钗先前已经送给四小姐了,三夫人便做主定了四小姐的罪。”
阮宓眉头轻蹙:“母亲可知道这事?”
一个老嬷嬷在屋外大声传话道:“三小姐,大夫人请您到老太太的房里议事。”
看来母亲知道了。
阮宓微微一笑:“我这就过去。”说罢,阮宓微一抬手,示意小丫鬟退下,便带着小桃一起往老太太屋里去。
阮宓到时,老太太的屋里乌泱泱地跪倒一大片。母亲正坐在祖母的左边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阮宓微微屈膝福身道:“见过祖母,见过母亲,二婶、三婶。”
阮老太太微微抬手道:“宓姐,坐吧。”说完,看了一眼大夫人,轻轻地点点头。
大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娓娓说道:“今日后院发生的事情,下人已经向我回禀了,三弟妹,既然是发生在你房里的事,你且自己先说说吧。”
三夫人举起手帕,拭去眼角的泪水,委屈道:“这事说来也怪我,是我管教不严,才让念姐儿做出了这等丧尽天良的错事。”
阮宓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听着三夫人的叙述,心下愈发变冷。
三夫人跪在阮老太太脚边,双手攀着阮老太太的膝盖说道:“母亲您是知道的,那个梅姨娘仗着自己生了儿子,在我院里头向来不安生,终日里就爱往三郎的书房里头钻,对待其它的姨娘侍妾也是极为苛责的,派头竟是比我这个正房嫡妻还要大。”说着三夫人的眼泪又刷刷地流下:“这梅姨娘和柳姨娘多有龃龉,可惜柳姨娘是个软和的性子,斗不过她,屡屡吃亏。念姐儿也是心疼自个亲娘,才会推梅姨娘落水。”说罢,又看了一眼不争气的阮念埋汰道:“你这孩子,受了委屈跟我这个做主母的说便是了,何故下此等狠手。”
阮念面如死灰地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大悲之时,竟无泪可流,听着三夫人泣不成声,心中竟觉得有一丝可笑。
阮老太太眉头紧锁,一脸厌恶地看着阮念问道:“念姐儿,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阮念恍若未闻,依旧低着头不吭声。
三夫人有些气急,起身走到阮念身边,狠狠地推了阮念一下,怒骂道:“你这黑心肝的,小小年纪怎么出手如此狠毒,杀了人还一点都不在意。这次要不是钟离大人道法高强,我们此时还被蒙在鼓里呢。”见阮念还是毫无回应,便指着她道:“你,你还不认错吗?看来我是护不住你了。”说罢,便走到大夫人面前微微福一福身子道:“大嫂,是我管教不严,这孩子,任凭您做主吧。”
大夫人扫了一眼阮慈,见其缩在一旁,不敢吱声,又看了一眼老太太,只见其恶狠狠地瞪着阮念,知道这事只能到此,便无奈地叹息道:“这本是三房的事,理应由三弟妹自己拿主意,只是父亲嘱咐我要料理好此事,我便也不敢怠慢。现在既已真相大白,便也不好偏颇。”说罢,大夫人看着阮念柔声问道:“念姐儿,你可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