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可是个人都能看出,这群禁军,分明就是冲着虞苒苒来的,他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究竟是谁?足以劳动禁军出马亲自搜查。
那陈护军目刚送厦吉一干人走远,闻声便拉转马头,看向一旁的肖戎,轻蔑一笑:“哼,我没审问你,你倒还问起我来了,怎么?你是说谎成性,连自己也骗了进去,还真当她是你小妹呢?”
肖戎没有说话,也没有因为这番羞辱而胆怯羞愧,只是定定的看着马上的男人,只有十一岁的男孩,目光却如同盯准猎物的鹰鹫一般狠辣。
男人被看得不舒服,立时黑下脸来,放出狠话,语气森冷:“听好了,关于刚才那位,好与不好,都不是你这黄毛小子有资格打点过问的,与其在这里花心思打探,倒不如多花点心思考虑考虑自己的安危,来的比较切实!”
至此,肖戎缓缓垂下眼睑,露出略显蓬乱的发顶,再没有方才的侵略性,只留一副顺从模样。
男人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至于你们……”说着,他又看向被缚住的小胡子一众,“我还真是小瞧你们了,倒是有能耐啊,在我陈况眼皮子底下上演了这么一出好戏,背后肯定有大肥羊吧?趁现在好好想想如何招供,可千万别让我失望才好。”
照他这意思,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小胡子那几个,皆是面如死灰,眼泪鼻涕一大把,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全然已经被吓破了胆子。
不一会儿,又有马蹄声席卷而来,正在京郊四散搜索的禁军铁骑纷纷得到号令往此处汇拢,前前后后加起来足足有五百余人。
最后一支赶来的小队汇合后,队伍的便规模更加庞大,位列在最前方那位身穿银甲的将领驱马行至陈护军身侧。
他身形高大,拉耸着嘴角,一脸的方正凌然。
陈况见了他,立刻抱拳行礼:“彭将军,人马已经汇齐。”
“三小姐呢?”
“属下已经派人先行护送回府了。”
“嗯。”彭沛举起握着马鞭的手指了指下首的几人,“这几个就是贼人?”
“是。”
彭沛咂咂嘴,横眉冷眼的扫视了一圈:“可真是让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总算揪出来了。”他说话平缓有力,此时又带了些狠戾的味道,“正巧那黄规客嘴巴硬的很,能扣出来的东西不多,如今,总该能让本将军得到点儿新意了。”
说罢,便一拉缰绳,大声下令:“收队!”
“是!”
……
“夫人!回来了!回来了!三小姐找回来了!”齐妈妈兴冲冲的跑进澄华堂传话。
此时,天色渐暗,厦溢将完好的虞苒苒交到了孟子瑶手中。
“卑职厦溢,陈护军副手,奉命送三小姐回府。”
孟子瑶瞧着虞衡怀里的虞苒苒,激动得哽咽:“好,好!你替我转告陈护军,待虞大将军回京,必定一一付赏!”
“这都是卑职们的职责所在,请夫人与司马大人万万不必挂心。”厦溢交待清楚,便急忙赶回复命,只说后头的事,待彭沛将军查个分明,便会亲自上报。
孟子瑶一应点头。
送走厦溢,又派人进宫去请了常照顾虞苒苒身子的钟女医。
她身子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有几处擦伤,煎药,包扎,一帮子人,也足足折腾到半夜。
虞苒苒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
四周都是熟悉的布置,身侧一摞的缎绣软枕,床前里外三层的丝绸帷幔,红木香几上她亲自挑选的白玉薰炉正升起袅袅青烟,的确是她的闺房没错。
守在她床边的是两个面生的丫头,瞧着约莫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低眉顺眼的,见她醒了,一边去束起水一般柔软顺滑的帷幔,一边轻声询问着有没有哪里不适,要不要喝水。
虞苒苒愣了半晌,没有搭理,脑海里全是无数大刀疯狂刺向泉桂的画面。
“玉桔呢?”她颤颤的问。
两人顿时噤声了。
虞苒苒加重语气又再问了一次,那个个子高些的,才讪笑着回话:“小姐……夫人吩咐,以后就由奴婢敛画和习香贴身照顾……”
这么说虞苒苒就明白了,她们是被自己牵连了吧?和泉桂一样。
“她们还好么?”
敛画低下头,面露难色。
虞苒苒也无意为难她们,见她迟迟不开口,便将人遣了出去:“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两人福身退下,将虞苒苒醒来的事回禀了。
彼时,云姑才刚伺候孟子瑶歇下,她守了虞苒苒一夜,本想亲自等着女儿转醒,可身子实在熬不住,天蒙蒙亮时,才在虞衡的软磨硬泡下回了澄华堂。
这两日,府里出了这通乱子,她实在操持辛苦,遂云姑得知虞苒苒醒了,也没去吵醒她,只吩咐叫丫头婆子们好生照看小姐吃药。
虞涧在儒阁跪了一夜后,便被罚了在房里抄写典籍闭门思过。
他这次倒是难得的乖觉,当真坐在几案前一笔一划的好好抄写,也不再生事。
得知虞苒苒找回来的时候,趴在案前好一顿大哭。
几日过去,他表现良好,孟子瑶便解了他的禁足,府里倒也没人再提这事,好像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只是虞苒苒身子又不大好,瞧着人总是没精神,不爱笑,也不爱说话,整日坐在窗边,不是发呆就是犯困,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胃口,是越发刁钻,厨房里变着花样做,她也都只是浅尝辄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