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穿梭在芙蓉院的小径上。
一等丫鬟白莲提着灯笼坐在廊下打瞌睡,被院子内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惊醒。
“是谁在那里?”她故作镇定地压低声音,将灯笼提高一些,光亮一下子照射出两米远的距离。
“我”橙光朦胧的照射在男子脸上,映的他脸色蜡黄,神情异常猥琐。
“你怎么来了?深更半夜的不看守门房,跑来做甚?”
“当然是有大事禀报了”赵邑不由自主地搓着手指腹,想到即将到手的赏银,眼神藏不住兴奋欢喜,半晌,见亲妹妹丝纹未动,冷下脸催促道:“快去,若耽误了主子的事,定少不你一顿板子”
“你.........”白莲气急,要不是老子娘整天唠叨要求给他在楼府谋个差事,她才懒得多看他一眼。轻哼一声,转身轻掀垂帘绣幕,没有因为内心不岔而鲁莽。
赵邑眯着眼,往里瞧去,虽然他来楼府不久,但各路关系门清的很。
就比如说楼老太太的大儿子户部侍郎楼万楼的一妻一妾的关系,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虽是姨娘,但老爷对她的吃穿用度丝毫不逊正房那位,只是平日里低调些。
来这的次数远多于去正院。
外面传闻楼侍郎敬爱嫡妻,痴情一片,实则不过是他蒙蔽世人的障眼法罢了,爷的心里真真在乎的还是他眼前的这位主儿。
前几日他正好经过后花园,亲眼见身着月袍的楼凡将嫡长女楼宣推下池塘。
那动作,那神情,哪像一个七岁顽童该有的懵懂天真,浑身似啐满蛇毒,令人不寒而粟。
若说没有取代之心谁信?幼子尚且如此,更别说姨娘。
而今天晚上他当值,正巧见大姑娘带着丫鬟悄悄潜了出去,形迹可疑。
到底将内幕告诉当家主母还是钱姨娘,一路上他不断衡量,最终选择了芙蓉院。
只见不多时,里面走出一名嬷嬷传唤他。
他弓着腰,一脸谄笑地踏进西巷房。说不上名儿的勾人香气扑面而来,一时间心存荡漾,忍不住偷偷四处张望起来,只见屋内珠帘玉翠,轻纱倚帐,精致小炉青烟寥寥,脚落边几盏宝灯烛火摇曳,更衬的屋内珠光宝气横生,光华外放,似身处仙楼玉宇,若能拥有片刻,此生无憾呐。
忽见领路嬷嬷回头冷冷一瞥,赵邑清醒几分,吓得连忙低头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