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属经过短暂的休息重新回到朝堂,表现的比之前要乖巧许多,实际上很多事情他都不再发表意见。
皇后并不会直接上朝处理朝局,所以大部分事情还是直接由司马恩处理,也因此,他变得事务繁多,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将今年知贡举的位置让出来。
知贡举的工作,主要就是每次会试的主考官,将天下举子的试卷同意查阅删选,录取其中不错的人选,从而授予各个空缺的官职,或者给予候补做官的资格。其余的也就是被认为不好的文章,都算作黜落,而写出文章的人就算落榜。
只是近几年来,朝廷中有很多不同的声音,一来是寒窗十年甚至更久到头来一无所有实在可怜,而且其中不乏愤世嫉俗者,所以落榜多次,一生未能得志之人就会写一些忤逆之言诽谤朝廷。
按说寒门出生,缺乏教育资源的学子们,也多有过考试落榜的经历,而大燕考试向来还算公允,所以朝堂中也有不少有共鸣之人。
所以这次考试之前,已经有不少官员连续几次上奏,要求改变录取制度,给前来考试的人一点交代才行。
今日便是讨论的最后关节,司马恩将综合大家的观点,总提整理出来新的录取规则来。
朝堂上讨论的也是热火朝天,赵属和司马恩一样,等着众人的讨论结束。
最终的意见走向趋于分化,有人认为不能对考试如此放松要求,还是应当如原来一样,甚至加多一级考试,更好的筛选人才。
但另一方面的人,不希望朝廷流失人才,一两次的考试并不能完全考验处一个人的才学。而且考试只能考验他的文章,和一部分学识,更加无法考验一个人的能力和人品,所以应当给更多人机会。
早朝结束,其他人退朝,赵属跟着司马珏来到偏殿,见到了皇后。
皇后也一直都在这里,但是碍于身份,所以并没有说明,但朝堂里所有人都是知道的,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皇后简单的听着司马恩描述情况,点点头,询问道:“既然是这样,丞相又是何意见?”
司马恩道:“既然是为大燕选拔人才,自然是应当严格的好,但这些考生也都是大燕的子民,如果因此对大燕心生埋怨也是不对的。以臣的经验来看,不可以贸然改革,但一定是需要修改一些部分,以求国泰明安的。臣以为,无论皇后做出何种决断,都可以为大燕带来好处。”
司马恩这席话说得圆滑,一面说明修改考试制度的作用,另一面又强调皇后决策结果,无论怎么选都是对的。所以虽然表面上只是一些恭维的话,但其实心里还是支持改革的。
皇后沉默片刻,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半响才回应道:“嗯,宰相大人说的很对,本宫觉得也是这个道理。那么摄政王呢?你又是什么看法?”
赵属开口道:“其实朝堂上已经讨论的很多了,但臣以为如果只是简单的改革恐怕作用不大,最好可以多安排一些位置,以备这些学子完成考试之后的历练,考试选拔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为大燕未来储备人才,但是如果最后都是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的话,恐怕给再多的功名也是徒劳。”
这番话果然引起了皇后的注意,她有些反对:“国朝已经设立了很多的官职,碍于安抚学子的目的,很多平庸的官员都没法裁撤,就算犯错受罚,也多有钱财补贴,事故财务的压力日益增加,怎么如今选拔之后又要设计官职?”
赵属立即回道:“这自然也是有后续的安排,总不能叫那些没有能力的人一直尸位素餐,臣以为,如果可以,官员考核才更应该加强,若是毫无功绩,或者犯了较大疏漏的,直接革职,只有将官吏治理严格,才能让朝廷乃至于大燕更好的发展。于国于民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够了!”
赵属正说得慷慨激昂,皇后大声的呵斥打断了他的说话。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呼吸声就变得十分明显,皇后正努力的压制着她的怒火。
“今天的讨论到此为止,本宫会继续考虑宰相的意见。”
说到这里,皇后忽然停顿下来,颇有深意的看了赵属一眼,在其错愕的目光中起身,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至于其他的,本宫也会考虑。”
说完,皇后便拂袖离去。
此时,偏殿内只剩下司马恩和赵属,说起来距离上一次只有他们两人的独处已经很久了,所以这也是他们长久以来的又一次见面。
司马恩转身,正面对着赵属,说道:“殿下,既然事情只要等着皇后裁夺,那么臣就告退离去了,还有不少公务等着臣去处理,告辞。”
说完司马恩就要离去,赵属突然跟上去道:“既然是这样,我也是要一同去的,不如和宰相大人一起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