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赵属换上朝服,推门向外看去,不少老臣躺倒在地,周围还有前来求情的年轻臣子。
众人见赵属,又开始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妖后乱国,囚禁陛下,操纵朝局,天理不容!”
赵属心里冷笑,才一晚上的功夫,连呼喊的声音都变了,看来是得了谁的指示,不然怎会有胆量随便说“妖后”二字。
赵属举手示意噤声,众人瞬间没了声音,赵属轻咳一声,开口道:“诸君忠心大燕,所以在此高呼,本王听得明白,但是你们的意图,恐怕本王也无法替你们实现了。”
众人一时无语,什么叫“意图”,什么叫“替你们”,一时众人心底发凉。
仍有老臣赤诚之心难以平复,连忙跪行至赵属身前,苦苦哀求着:“殿下莫要中了那妖妇的诡计,她掌握朝局,又私自修改驸马权职,臣等实在无力解决,还望殿下能早日收拾朝局,罚处妖后党羽,还朝政于太上皇,以安天下臣民。”
听到这样说,赵属疑惑更深,这话明显有迷惑性,如果他们忠于赵禛,司马复与之联络过,那么岂会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
如果不是,那么他们纯粹的忠于赵禛,怎么会不知道这样的时机,皇后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若是贸然站在皇后的对立面,下场一定十分惨烈,如此作为绝非明智。
有诈!
“哼!”赵属甩开衣袖,踏步向前,冷眼道:“你们是不是太闲了?大燕每日如此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怎么可以偏偏为了一点小事就闹成这样。本王劝你们,守好本分的事情就是,置于皇后如何,自可以从长再议。”
谁知众臣仍不依不饶:“殿下,不要随便受哪妖妇蛊惑,您乃赵氏子孙,自当为大燕的未来着想,切莫再纵那妖妇横行朝野了!”
赵属横眉竖起,一幅凌厉的模样,显然是生气了。
“岂有此理,本王与皇后情同母子,虽然偶尔在大事上有所分歧,但到底不是你们这些外人离间得了的,你们口口声声辱骂皇后,可有蔑视皇室之嫌,现在离去,本王尚可从轻发落,否则朝堂再论罪责,可就不是你们可以承担得起的!”
一时间众臣哑然,赵属连情同母子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可见俩人关系果真不同,本以为能够借以赵属平衡朝局的臣子们一下子寒了心。
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眼神闪烁,心里暗笑赵属痴愚,却不知真正愚蠢的正是他们自己。
赵属快步离去,走上不远处的马车,再没有阻拦,几个哀伤过度的老臣,甚至直接晕厥过去。
消息很快传到皇后宫中。
遣退黄门,皇后甚至嗤笑一声:“呵,‘情同母子’?亏他想的出来,想不到这摄政王如今已经练得这般地步,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他这样让这些臣子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他多大好处一样?”
李莉韵看着皇后背影,不知不觉低下头去。
皇后回头,正要说什么,忽然发现李莉韵神情不太对,不解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吗?我看你这些时候老是跑去看高芊儿,怎么,她与那痴儿又闹着你休息了吗?”
高芊儿这段时间带着孩子,痴儿虽然眼神呆滞,但是吃起东西来毫不含糊,已经替他安排了两个奶妈,日夜轮流照顾,可哭闹起来还是不修,似乎嘴里一定要含着,为此高芊儿也很疲惫,如今两月未满,却已经断了奶。
李莉韵一面为高芊儿身体担忧,一面又要担心奶娘泄露消息,以为是痴儿就随意敷衍,甚至照顾不周。这段时间以来,也是十分辛苦的。
可是这一次不是为了高芊儿。
方才她看着皇后的背影,丝毫找不出往日高环儿的神态来,几十年光景,李莉韵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
为了权力,她也渐渐成了如当初赵禛一般的狠绝模样。
李莉韵摇摇头,很快换上看似轻松的神情,微笑着看着皇后道:“也不是太辛苦,只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吧。如今看到皇后为了朝政的事情忙碌不已,奴婢也是担心娘娘身体。而且摄政王还能记得皇后的恩情,奴婢斗胆也为娘娘高兴一次。”
听到李莉韵这样说,皇后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高兴,她冷眼打量李莉韵一般,不耐烦地说道:“我知道,你从小也陪着他们,里里外外的操了不少心,还拿他们当孩子一样。但你不要忘记,你还是高家的家仆,是同我一起入宫来的,我除了馥儿,可再没有其他孩子。”
皇后语气冰冷,叫李莉韵有些心凉,她跪下开口道:“是,娘娘。奴婢自幼伺候娘娘,后来跟随娘娘入宫,如今能做这司宫令也全靠娘娘一手栽培,奴婢自当忠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