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的决断者,赵禛并没有任何表态,连带着司马家,也似乎无动于衷,只等陛下发落。
众人的目光又落在赵属身上,似乎他成了左右事情发展的筹码,落在那一边,那一边就能胜利。
赵属乘着身体不适,躲在宅中休养,虽然也处理公务,但是谁也不见。
司马家也是如此,不仅如此,司马恩也干脆住在禁中尚书府内,连家都不回了。
只剩下司马珏每日出行还要躲避前来问询的各色人员,导致家仆数量激增,各个人高马大的护卫在马车周围。
“呵呵。”
略显空旷的大殿内,赵禛听着各家“趣闻”,忍不住笑出声。
“这样的笑话不多见了。”赵禛望着身边犹如木偶般的内侍们,忽然想起个人来。
“明安可还在宫中?”看上去是随口问的。
“奴婢失职,并不知道这个人,可否问陛下,此人身份为何?”
赵禛似乎认真的想起来,但他并不是在想明安的特征,而是在想要不要说。他的周围早就换过几次人,偌大个皇宫,不认识明安的也多。
“之前封过高班,你在各地查查,宫中若是没有,也就罢了。”看样子真是随口提的。
“是,奴婢这就去找。”
赵禛摆摆手,一并支走了其他人,宫殿瞬间空旷起来,连滴漏的细微声也变得清晰。
没有让赵禛久等,明安很快前来。
赵禛却好像没有理他的意思,坐在上头翻了半天书,直到夜幕降临,黄门点起烛火。
“陛下,该用晚膳了。”
赵禛放下书,如梦初醒一般,活动活动肢体:“嗯。还是年纪大了,看会书就觉得疲乏。”
“陛下,可需要奴婢替陛下解乏?”
说话的是明安,赵禛这才仔细留意他,此时他穿着简朴,是没有品级的小黄门打扮,衣服带着洗过很多次的那种陈旧感。
“这段时间你怎么过来的?”
“奴婢一直在浣衣局清洗衣物,还算安稳。”
赵禛对他的经历并没有多少兴趣,不过随口问一句:“嗯,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这明摆着的机会,明安绝不愿放过。
“奴婢期望留在陛下身边,专心服侍陛下。”
“嗯,叫你来也是这个意思,既然你有此请求,那就留在这里吧,只是这里并没有空缺,你只能品级不变,有问题吗?”
这不明摆着吗?“奴婢甘愿服侍陛下,有无品阶并不影响奴婢的忠诚。”
“哼。”赵禛冷笑一声,“你倒是会说话,既如此,那你先去换身新衣服,你以后再要这样打扮,你的小命就不要留了。”
“奴婢知罪。”明安的语气分明没有感情,哪里有认错的样子。
赵禛表情嘲讽,继续冷笑质问道:“要真之罪才好,以你之前做过的事情,还能活着就是幸运,你指望朕是什么缘故,如今还要留你用你吗?”
明安俯身以额头贴地,并不敢多做声。
“你好好想想,今晚就不要吃饭了,明日一早再来服侍。”
“是。奴婢告退。”明安倒退着离去。
领事示意小黄门进来布置饭桌,赵禛一向简朴,吃得也清淡。所以今日的菜里多了些鱼肉,赵禛很快察觉。
“怎么今日如此铺张?”
赵禛声音清淡,但众人仍跪下,领事黄门紧张的回道:“陛下,是近日贡品很多,宫中库房紧张,这些鱼肉少了冰窖储存便容易坏掉,既如此,才又擅自加了些菜肴,还望陛下恕罪。”
这理由合理,到底也不是大错。
“既如此,你们先起来吧,朕吃得少,想必你们都没吃过的,朕用过以后,这些剩下的就赐予你们分食用吧。”
“谢陛下恩典。”众人感激不尽,连连谢恩。
一句话的功夫,几分功过赏罚便有了定论。
赵禛吃着饭,看着帘子外整齐站立的几排小黄门,又想起朝堂上。
如今宫中库房都不够用了,按理也是大燕富裕的象征,赵禛从各处的账务中也已经了解很多了,如今又添了一份佐证。
若是往年便要着手减免税务,各处如今派出御史,若发现什么缺钱的事情,也需要朝廷从中调解。
但是事出总得有个由头吧?
这样的事司马恩和赵属不会不知道,既如此,便要为此好好商议一番。
赵禛正想着,一不留神,手中的筷子便从指缝间溜出,白玉的筷子很快落地,发出清脆声音的同时,断作两节。
赵禛下意识起身去捡,不料刚一动身,便失去知觉,浑噩的向后仰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