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琅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而后兴奋地抱着他跑到老沈氏她们跟前道:“祖母,嫂嫂,宁哥儿会说话啦!”
“真的?”两人皆惊喜道。
“真的,会叫爹爹了。”裴琅肯定道“来,宁哥儿,咱们再叫一个爹爹听听。”
攸宁很配合地喊道:“爹爹!”说罢还在裴琅怀里拱了拱。
老沈氏这下真是万分欣喜,连打赏官差的喜银都忘了拿,只围着攸宁道:“乖乖,我说今日小喜鹊为啥不停地喳喳叫呢,原来是双喜临门啊。咱们宁哥儿竟会叫爹爹了,再叫一个给太奶奶听听呀。”
攸宁却不配合了,把头埋在裴琅胳膊里不出来,任凭老沈氏叫了几次都没反应。
于敏惠虽然也激动,却还记得要事。她转身去房里包了几包喜银递给官差道:“失礼了。孩子头一回叫人,难免欢喜了些,还望海涵。”
官差们把银子接了,奉承道:“小公子嗓子又清又亮,头一次说话吐字就这么清晰,可见是个聪慧的,将来必定虎父无犬子,也是个金榜题名的文曲星。”
“那就借您吉言了。”于敏惠笑道。
按规矩还要留官差们吃顿饭,裴琅把攸宁交给老沈氏,自己出门去找裴长林向酒楼定菜。裴庆见他们家没有男人,便自告奋勇地提出陪官差们唠嗑吃饭,裴琅谢过了他,并帮他们在院里摆好了酒桌。
裴家一整天都是宾客满楹,老沈氏原本还沉浸在攸宁会说话的喜悦中,后来也不得不里里外外地忙活了起来,照看攸宁的活计只好落到了奶娘头上。
四月下旬裴珲终于回来了,攸宁叫“爹爹”已经叫得相当熟练,等裴珲一进门就张着双手喊道:“爹爹,抱!”
“行,还没把他爹爹忘了。”裴琅调侃道。
裴珲从于敏惠手里接过攸宁,把他抱在怀里道:“宁哥儿会说话了啊,居然还记得爹爹,真不赖。”
“能不记得么。”于敏惠道“家里有六郎给你画的像,我天天指着画像教他认爹爹,不认识你就奇怪了。”
“我说呢。”裴珲举了举攸宁道“我还以为咱们宁哥儿是个小天才,几个月不见的人都能牢牢记得呢,原来是你娘帮你作弊了啊。”
“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来罢。”于敏惠道。
裴珲抱着攸宁进了门,于敏惠去厨房给他张罗吃的。
“哥哥,朝廷给你放了什么缺儿?”裴琅跟在他哥身后问道。
“南北隶雄县的知县。”裴珲道。
“知县啊,哥哥怎么不去翰林院?”裴琅不解道。
裴珲把攸宁放在毯子上叫他自己玩,然后才对裴琅道:“翰林虽然清贵,却得事事小心,时时警惕,倒不如知县来得自在。况朝廷如今正在推行摊丁入亩之策,地方上正是用人之际,做个为国为民的知县,岂不比做碌碌无为的翰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