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大为惊叹道:“天下竟有如此聪慧之人?我定要见上一见才行。”
“母亲您还记得敏中么?”裴琅道“敏中那样聪慧的人都不及她,要是女子也能参加科举,只怕‘神童’的名号就没敏中什么事儿了。”
“这样的人竟能成为我的儿媳妇,真是幸甚至极。”沈芸抚着胸口,满脸喜色道。
吴玉阶仍旧在扒着饭,等沈芸说完还打了一个饱嗝。
“阶儿。”沈芸蹙眉道“你可都听见了,你两位哥哥都有了好亲事,你何时也给我娶个才华横溢的媳妇?”
吴玉阶捂上了耳朵,痛苦道:“娘,您怎么成天叨叨这个,您以前可不这样的。”
“我,我这不是心急嘛。”沈芸道“等你们都能过得和和美美,我就知足了。”
“那得看您给我挑个什么媳妇了。”吴玉阶用筷子捣着米饭道“我可先说好,我只喜欢读书人家的姑娘,跟大哥二哥一样。”
“那你还不注意下仪容。”沈芸道“读书人家的姑娘可不喜欢你父子俩这样的,也就我这样的商家女才会嫁。”
一顿饭在母子俩的拌嘴声中吃完,裴琅午后去府学消了假,又去拜访了袁江,直到日落时才回到家中。
三月里裴琅报名了院试,到四月初便提着考篮参加考试去了。进门的流程与县试和府试一样,只是搜身搜得更仔细了,众考生都被胁迫得脱了裤子。
裴琅觉得甚是难堪,却也不得不配合他们检查,那差役甚至还往他两臀间瞅了瞅,唬得他即刻便想夺门而出。
等好容易坐进考场里,没等他整顿好精神考题便下来了。裴琅实在太困,只把题目抄下来便合上卷纸打了个盹,等睡足了才开始动笔。
几场考试下来,他只觉浑身散了架似的,不光是头晕眼花,就连脚下的地面都变得软绵绵的。
魁哥把他背回家里,沈芸心疼地给他熬了几碗补神的药粥,逼着他喝完才叫他睡下。
五日后出成绩,裴琅侥幸上榜。官差把喜讯报往裴家庄去了,裴琅想着家里还有姆妈夫妻在,便没有太多担心,只留在扬州与沈芸他们小小庆祝了一番。
倒是袁江得知后煞是开心,特意摆了宴席邀请了几位宾客,还拉着裴琅出面参与。
“我得叫他们知道我徒儿是秀才公了。”袁江得意道“看他们以后还敢瞧不起我不?”
“师父,您今天邀请的都是瞧不起你的人?”裴琅问他道。
“没错。”袁江抖着胡须道“我发了数十张请帖,结果就来了这么几个人,还是没把我放眼里。”
裴琅无可奈何道:“师父,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成了,何必对他们如此介怀。”
“那可不成,我受了他们一辈子的气,非得找回场子不可。”袁江坚持道“只因我是个没地位的画工,这些人可没少明里暗里地挤兑我。如今我收了个有正经功名的徒弟,必须得叫他们见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