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罢。”蒋廷锡忍住心中的澎湃淡淡地抛下这么一句,就径直走远了。
“杨孙,哎——”袁江连忙喊他。
“今日对不住袁老了,改日我再请客,专程向你赔罪。”蒋廷锡朝袁江作了一揖,又对袁耀道“对不住了昭道兄,小弟先行一步。”
袁耀点了点头,侧身叫他过去了。
“昭道,你怎么不拦着他呀,唉!”袁江叹气道。
“杨孙心绪不佳,叫他回去也好。”袁耀看向美娘“那孩子需要静养,快些把他带回去罢。”
美娘点了点头,匆匆收拾了一番便阖上门离开了。
裴琅嫌车厢里太闷,便出来坐到了车夫旁边。他一边看着眼前不断左右摇摆的马尾,一边想着方才听到的话。
疟疾只有金鸡纳霜才能治,蒋廷锡有金鸡纳霜。后一句话落在他耳里不啻于惊雷,他立马就想到了备受疟疾困扰的双卿。
几年前的柳树皮什么的根本治标不治本,双卿在他们家住的那段日子就经常犯病。他知道需要奎宁需要金鸡纳,却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得到它。
想到双卿原本只活到二十岁便因疟疾而死,裴琅不由心急如焚。他几乎想立即就想去找蒋廷锡借药,却堪堪止住了。
蒋廷锡的原配夫人便是死于此症,他一定对这药倍加珍惜,且这药用了就没有了,他又怎会轻易借出呢?
可双卿的病就在那儿,他又不能不借。裴琅一时间犯起难来,皱眉思索起解决之策来。
外城的院子很快便到了。裴琅犹在苦苦思索对策,完全没有感知到,直到思俨出声提醒,他才反应过来,连忙跳下了车。
袁耀把清明抱进了院里,对敢来迎接的小妾道:“你赶紧收拾出两间屋子去。”
“是。”小妾也不问他收拾屋子做什么,得了吩咐便立马去了。
裴琅回到自己屋子里,把随身带的行李包裹扔到了桌子上。
思俨见他拧着眉一语不发,小心地问道:“公子,可是思俨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儿?”
“啊?没有。”裴琅抬头道“跟你没关系,只是有件事难住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什么事?”思俨关心地看着他“公子能跟我说说么?看我能不能帮上公子的忙。”
“算了。”裴琅笑道“我自己都解决不了的事儿,跟你说也没用呀。放心罢,我自个儿再想想。”
“虽然我帮不上忙,可公子跟我说说心里也好受些不是?”思俨道“公子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我看着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