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琅震惊地看着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思俨以为他生气了,忙解释道:“我,我瞎猜的,公子别放心上。”
裴琅呆滞了片刻才回过神道:“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思俨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说出来怕公子怪罪,我平日里喜欢琢磨公子的言行。以前倒没觉出什么异样来,后来发现公子每日里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发呆的时候总愁眉苦脸的,就像...就像是被情所困一样。”
“瞧你这小脑瓜里整天都装了些什么。”裴琅掩饰般地笑了一下“有这心思揣度我,不如多看两页书去。”
思俨嘿嘿一笑,却不肯答应他看书的事儿。
裴琅明白他的小心思,理解他年少贪玩的心性,便也不去点破,笑一笑也就过了。
美娘他们一去便是半日,回来时已经坐上了雇好的马车。袁耀把车停到巷外,自己走进来对袁江道:“二叔,那孩子伤势有些重,这里又不好再呆,美娘还没找到新地方安置。我想着不如叫他们暂时住到咱们那儿,等她找到落脚地了再搬走,您看?”
“怎样都成。”袁江对此毫不在意“左右咱们那儿地方足,多住两个人碍不着什么事儿。”
“多谢二叔。”袁耀谢道。
美娘跟在他身后走了过来,听到袁江答应收留自己,不禁感激道:“承蒙老爷不弃,小女子必定铭记老爷的大恩大德。”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姑娘言重了。”美人向自己表达谢意,袁江颇为沾沾自喜。他说罢还看了蒋廷锡一眼,很有些炫耀的意味。
“美娘!”蒋廷锡神色焦虑,上前拉住她道“袁老他们都是白身,护不住你的,倘若那俩人再找上你该如何是好?”
美娘冷冷地推开了他的手,语带嘲讽道:“白身又怎样,照样比位高权重却见死不救的人强多了。”
蒋廷锡被她充满蔑视的语气伤到了,张口想要为自己辩解,却被她果决地打断道:“蒋大人还想解释什么呢?说你人在朝堂身不由己,还是说你处事小心三思为上?不管你有再多的借口,再多的不得已,都无法改变你不愿帮我的事实。白身之人尚能仗义相助,你却置之不理。”
她说到伤心处,深吸了口气道:“蒋杨孙,在我心里你就是个懦夫,连白身都不如的懦夫!”
蒋廷锡听她如此说自己,心头忍不住蹿上几分怒火,语气不善道:“是,我起初是没有帮你,可最后不还是我亮了腰牌他们才走的?这是皇城跟儿底下,我有几分顾虑难道不应该么,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懦夫了?”
“那是因为袁大哥出声帮了我,你才肯出头的!”美娘忍泪道“如果袁大哥没有开这个头,你会帮我么?你说啊。”
蒋廷锡哑然,片刻后才含着怨气问道:“这儿这么多人,你非得逼得我下不了台是么?”
他把美娘拉进了包子铺里,反手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