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有些土大款就有这种癖好,交往过的女朋友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叫人傻傻分不清楚,莫非乾隆帝也是如此?
他把这个疑问告诉了双卿,然而双卿与他的看法并不相同。
“明明不一样啊。”双卿如是说道“连脸型都不一样,皇后娘娘是鹅蛋脸,嘉嫔娘娘是瓜子脸,一点也不像啊。或许是二哥盯着画盯太久了,这才眼花了。”
人的眼睛就是这样,盯着一个东西看太久就不认识它了。她有时候一直盯着一个字看,结果就忘记这个字怎么读了,特别陌生,好像从来没学过一样。
她管这叫“眼盲症”,她觉得裴琅就是画太久了,导致眼盲症犯了。
在她的劝说之下,裴琅决定先休息一会眼睛,等不脸盲了再接着画。
正在小憩间,皇后宫里来人了,说要请双卿去坐一会儿。
双卿跟着她们去了,又陪皇后聊了许久的天,直到落日西斜的时候才被送出来。
出门的时候,恰巧碰见皇帝进来,她连忙跟其他人一起行礼。
弘历见到她略微顿了顿,而后面不改色地跨进了长春宫。
双卿长舒一口气,赶紧回到了南书房,跟裴琅和郎世宁一起离开了皇宫。他们每天早上都会由郎世宁领着进宫,到傍晚再离开,有时候郎世宁也会叫他的徒弟们过来,帮他们打打下手什么的,乾隆帝是允许的。
弘历见到皇后面色缓和了不少,问她道:“你似乎很喜欢那个女画师?”
富察氏担心他不喜欢自己跟宫外人来往,赶忙说道:“也没有很喜欢,就是想叫她给臣妾画好看些,顺便跟她说几句话。皇上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见她就是了。”
“这倒不必,朕还能阻止你们女人的手帕交不成?”弘历回想起双卿的模样,遗憾道“可惜身份低了点,又是早就嫁过人了的,配不上跟我家皇后谈天。”
富察氏闻言笑道:“瞧皇上说的,嫁过人怎么了,臣妾不也嫁给皇上了么。”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抿嘴轻笑,怎么也止不住。
“笑什么?”弘历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富察氏暗恼自己怎么失仪了,她并不想把实情告诉乾隆,搪塞道:“不过是些女儿家的私密话,怪羞人的,就不告诉皇上了。”
“嗯?”弘历佯怒,眯着眼看她。
富察氏悚然一惊,连忙改口:“皇上息怒,臣妾告诉皇上就是。”
弘历这才由阴转晴。
富察氏想到的的确是挺叫人害羞的事,她斟酌了半天才红着脸说道:“臣妾下午不是跟卿卿,哦,就是那女画师,臣妾跟她说了些话,偶然得知原来她至今还没跟她夫君那个...,那个...”
她说不出口了。
“那个什么?”弘历故意逗她。
富察氏睁着圆圆的大眼瞪他,就是不开口。
弘历笑了一声,把她揽在怀里。
“你确定么?她都成亲那么久了,怎么可能没圆过房呢,不会是诓你的吧。”弘历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这臣妾就不知道了。”富察氏倚着他,享受着难得的温馨时光“臣妾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哪能事事都知道呢?不过她是个很可爱的人,应当是真的。”
“既然你喜欢她,不如就把她招进宫来跟你作伴吧。”弘历几乎脱口而出。好在他还没有失智,把这话堪堪咽了回去,笑着调侃道:“你们女儿家好端端地说着话,怎会突然说到这上头?难道是看春天快过去了,忍不住要思春了?”
“皇上!”富察氏羞红了脸,急得要从他怀里挣脱。
弘历哪能让她如愿,非但不松手反而把人拥得更紧了。等她挣扎得累了,他就把人打横抱了起来,一步一步朝床榻走去。
“今晚朕就跟你圆房。”弘历心神晃动,只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兴致。
富察氏把头埋进他胸口,柔顺地依着他。
一夜好梦,第二天一大清早,裴琅继续从床上爬起来,进宫完成他未竟的差事。
在郎世宁的监督和把关之下,他们进展得很快,不到月余便完成了好几幅像。郎世宁把它们与自己画的那三幅平着摆放到一起,惊喜地发现画风和手法几乎别无二致,肉眼完全分不出来。
“好,真好,这下皇上肯定满意。”他兴奋地说道。
又过了半个月,郎世宁的手终于好了。裴琅这时已经完成了大半,郎世宁只需把剩下的画了,再收个尾就行。他很感激裴琅的帮助,把自己的名帖送给了他,叫他有事去找他。
裴琅慎重地接过去,带着双卿离开了南书房。
“总算自由了。”双卿十分高兴,她只要一进宫就会感到一阵没由来的憋闷,也不知为什么,明明紫禁城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