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影盛了药,默不作声地递给了魑魅。魑魅接过,径直去了若茗的房间,不多会儿,他走了出来。
轩逸抬眼瞧着魑魅走了过来,坐在他身侧,他开口道:“如何了?”
“脸色好些了。”魑魅的神色有些许缓和,脸上已不见昨日的紧张。
琛泽端起一杯茶,他轻轻撇了撇茶沫:“接下来什么打算?”
“父皇此番贸然前来,只怕惊动的人不少。”轩逸眉头微皱:“如今父皇刚离开,今夜,怕是有得忙了。”
魑魅沉吟片刻,低声道:“你们手中的暗卫还有多少可用的?我来得急,身边没跟多少人。”
“虽然出门在外,身边带着的暗卫都是个顶个的好手,只是这一路上应付各方势力,又疲于奔波......”轩逸想了想,沉声道:“现在,人手怕是不过百了。”
听到这儿,魑魅只得将最后的希望寄予安琛泽身上,他看向安琛泽,眼神中满是希冀。
感受到魑魅如炬的目光,安琛泽缓缓地抬起头来,唇齿间一张一合,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管够。”
“不愧是安少主!”魑魅掩饰不住内心的快意,道:“若是单论人手,玄武阁在江淮的势力一定够的!”
“我指的不是玄武阁。”安琛泽眉头微皱,心中隐隐地有些不快:“若非万分紧急,玄武阁尽量不用。”
轩逸察觉到气氛有些许微妙,他轻声开口,道:“莫离在,不过我打算将莫离留在镇子上,有什么异动也好及时传递消息。”
“我身边雾影和月影都在。”琛泽话说出口,就看到魑魅的脸色有些缓和,只一瞬间,魑魅不由得疑问道:“那风影和日影呢?”
“他们去执行别的任务了。”琛泽淡淡地解释着。
魑魅思索了很久,才做了决定,他对着轩逸和琛泽沉声道:“轩逸,你明日便下山去,你们南下的车队还是要有人坐镇,一旦镇子上有什么消息,让莫离即刻来报。”他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指腹摩挲着茶盏的花纹。突然,像是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地说到:“再坚持七日,七日之后,我们启程回北都。”
“七日?”轩逸满脸震惊:“若茗的身子受得住么?”
“你要和我们一同回北都?”琛泽同是震惊。
魑魅并未理会轩逸的惊讶,反而看向安琛泽,语气中满是戏谑地调侃道:“不知安少主麾下可还缺隐卫?”
“不缺。”琛泽一脸傲然,心里隐隐地有些许不悦。
“从现在开始,我便是安少主麾下一名普通的隐卫了。”很显然的是,魑魅并没有将安琛泽的意见纳入斟酌范围之内,“就这样罢,我先去清算下我手里还有多少隐卫,我得把所有人手都安排在茗儿身边。”
“不必担心,我已经吩咐月影守在若茗身边了。”琛泽看着魑魅,满脸的嫌弃:“做我的隐卫?雾影,这个人就交给你了,记得!要一视同仁。”
雾影看着安琛泽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腹诽:“一视同仁吗?”
即使心里对于自家主子的安排万分无奈,却又不好表现出来,雾影只得唯唯诺诺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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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的宫墙之内,一处不起眼的院落。
凉风习习,吹得水晶珠帘迤逦作响。
一个暗卫悄然而入,待他落地站定,便四下警觉地看了看,在确定没有人跟着后,他快步走进院子北间的偏房,而后又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他朝着偏房暗处的一个人影,恭恭敬敬地跪下,回禀道:“萧浣云已死,陛下已动身回北都,萧浣云身边还有一个小姑娘,如何处置?”
“小姑娘?”那女子抬手抚了抚满头沁凉的珠翠,语气发狠道:“除掉她。”说着,她自怀中摸出一枚精致的木牌,撂了过去:“和萧浣云有关的人,一律格杀勿论。”
“是。”
木牌上以红漆刻就的“弑”字在暗夜里令人心生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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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不眠。
轩逸一早便下了山,居云观里只剩下魑魅和琛泽还有一众暗卫。安琛泽静静地坐在桌子旁,一脸倦意,再看软榻上的月影也是在勉力支撑着。
雾影悄声走了进来,他轻手轻脚地将桌子上的茶盏换了新的,后又走到月影身边,他淡淡地开口道:“你去休息吧,我来替你。”
“好。”月影应了声,她起身朝安琛泽微微福了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