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重了,倒像是众人逼思卿立誓,于是众人复都起身,孙承赋道:“殿下的话……”
“敢问殿下,”唐鹏再度打断道,“您如何得知季姑娘所言之事,并不是何相的主张?”
程瀛洲见唐鹏犯了呆气,连忙低声呵道:“唐鹏,还不住口!”
思卿心道自己就是说两句场面话好显得自己贤德大方气量过人,怎么这都能被反诘?她心知如果敷衍答曰“只是打个比方”,唐鹏必然辩驳下去,那时大家都没意思,于是笑道:“怎么,唐鹏去了两趟泰州,倒是和何相杠上了?那既然你说诸事都是何相主张,你可有证据?”
唐鹏一时语塞,江枫打圆场道:“殿下说的,正是疑点了。除了季姑娘,并没有旁的证据佐证诸事皆是何相所为。是不是何相所为可以暂且不问,关节却在谁最有动机做这些事情上。”
孙承赋沉吟道:“扰乱帝京,危及陛下和殿下……臣以为,定藩嫌疑最大。”
众人便从陈南飞意图行刺开始说起,一直说到熙宁十八年江枫同唐鹏初次去查陈南飞下落之时,有人试图扰乱江枫的阵脚,还试图嫁祸给唐鹏,却不知是何人放迷烟迷在春香楼倒了江枫等人,亦不知是何人再度冒险试图入嘉国府刺杀江枫。
思卿对江枫道:“若说熙宁十八年刺杀你的事与何相无关,那为何今年查到这位季姑娘头上之后,又有人莫名其妙试图给你下毒?”
江枫却道:“可是要说事情和何相有关,那熙宁十八年唐指挥使赴泰州查府军卫旧事,何家那边怎么会没有防备,轻而易举就让唐指挥使查到了线索?”
程瀛洲道:“或许熙宁十八年那次他们以为唐鹏使已死,放松了警惕?”
唐鹏不解道:“既然如此,他们知道臣曾诈死,后来那应该对臣多加防范才是。然今年臣再度南下,仍然诸事顺利,臣也觉得不解。”
孙承赋想了想说:“或许这次是元姑娘筹谋得宜,所以唐鹏能顺利带季姑娘回京?”
思卿笑了笑,“凌波我是知道的,她虽然身手不错,但是性子粗疏些,根本就没那么多筹谋的心思。”
“季姑娘不会是个旁人故意送来的饵吧?”江枫忽然忧心起来。
思卿问:“是谁的饵?若是何相的,她为什么要替何相认下那几件事?如果不是何相的,那她为什么只替何相认下那几件事,却不替何相认下所有的事?”
众人越说越觉得一头雾水,一时又议论到此次端王世子被挟持的事情上,江枫道:“这么看来,大抵有三种可能,一种是何相做事季姑娘未必知道的全,一种是何相背后另有高人,还有一种是定藩始终掺和在其中。那韩守慎为什么要亲身来帝京送死呢?”
“韩守慎他们一行人怎么过关防入直隶的,也让人不解,”思卿道,“就算他杀了人,用了所杀之人的真引子,到处都有他的画像,他怎么就畅通无阻到直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