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的眉眼还是那样好看，唇红齿白，长长的睫毛下，黝黑的眸子宛如夜空。

静谧，却让人看不透情绪。

少顷，沈君誉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笑意。

笑意如同星子，点染了沉默而冷寂的夜空，让她染上几许烟火气。

谢蕴清带着点调笑的意味：“沈将军是觉得武将的职责太少了，想要兼职当皇帝？”

“沈将军虽然有心，朕却不得不让沈将军失望，朕要是退位，那些老头子估计会吓得把朕关起来让朕赶紧生个孩子给他们。”

她说完就乐不可支，手支撑着腰腹，大笑起来。

沈君誉无奈：“陛下明知道臣绝无二心。”

何况把退位说的像是吃饭一样轻松，普天之下也就谢蕴清一人了。

不过……逼着她生孩子？那群老家伙要是敢这么做，别怪他破坏沈家祖训，对这群文臣下手了。

“将军莫要生气……朕……哈哈哈，朕只是觉得将军严肃着一张脸，说这等承诺的话，有些反差。”

“因此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谢蕴清说。

“嗯？”沈君誉疑惑。

“朕觉得将军有些反差萌。”谢蕴清觉得沈将军就是个十足的憨憨，总是让她忍不住想要逗弄，让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龟裂，还有……震惊。

“就是可爱的意思。”谢蕴清怕他不懂，还贴心地解释。

沈君誉确实震惊，他想不到他堂堂一个九尺男儿，竟然会被人“可爱”，真是岂有此理。

沈将军的脸莫名红了起来，在小麦色的肌肤上不太显眼，却仍然能让人清晰地看见。

他有些尴尬地躲闪着小皇帝炙热的目光。

“这雪下得有些大了，我去看看踏雪生下的小崽子。”

踏雪是沈君誉的坐骑，是一匹汗血宝马。

谢蕴清立刻明白这人是在找借口要离开了。

她也没想把人气走，于是连忙笑嘻嘻地赔不是：“朕错了，朕不该开沈将军的玩笑。”

这下轮到沈将军面色有异了，他忽而双目炯炯有神，严肃道：“陛下没错，陛下是九五之尊，怎能轻易同下臣认错？”

谢蕴清笑着说：“将军是我的左膀右臂，认个错无妨。”

两人之间凝滞的氛围活跃起来，谢蕴清开始和沈君誉说起自己的计划。

她计划在明年开春，开恩科。

她打算跳过院试和乡试，广而告之，让百姓们都知道她要重振科举，并且为了科举未来，她要先在寒族选拔一批先驱者。

春闱，就是最好的时候。

“陛下，您若是想要选拔真正的人才，那地方官员就必须贯彻您的旨意，这恐怕有点难。”

自古就有天高皇帝远这句话，这正代表了不在京畿之地的那些地方会如何对待皇帝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