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非常认真严肃,丝毫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立马震住了留在乾清宫里的大半官员,这些官员都提心吊胆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说完这句话,聂清就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然而皇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扫视着聂清僵硬的后背,漆黑的瞳眸比以往更加乌沉深邃,好半天才冷声问了一句:“等朕处理完政事,回了养心殿再谈。”
聂清的神色从容不迫,只是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冒出些青胡茬,眼眸也越来越暗沉,他依旧垂着头,“此事回养心殿说也不是不行,只是怕等下官说出了整件事情,皇上还是要召集所有官员到乾清宫。”
赵桂公公怒瞪着聂清,细着嗓子高吼了一句:“你敢和皇上谈条件?!”
但是赵桂一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他刚才根本没顾忌到聂清虽然是个五品小官,却有负责官员选拔和政绩考核的职责,不知道聂清手中有多少自己的把柄,这要是得罪了聂清,还不知道要被聂清怎么收拾呢。
越想越害怕,赵桂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你究竟要和皇上说什么?”有些官员不耐烦地催促了起来,他们也想知道这玉玺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清侧头撇了催促他的官员一眼,淡漠地说:“等皇上召集了所有官员,下官再说。”
“那朕若是不肯呢?”皇上冷冽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透过冕旒,众人看见了皇上阴沉的脸色。
然而皇上的话音刚落,乾清宫外就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二十几官员鱼贯涌入了大殿里,公良旻抱着笏板慵懒地从这些官员中走了出来。
公良旻模作样地朝着皇上抬手拜了拜,“皇上,臣刚才看着聂郎中手中捧着个方形物品急冲冲地跑进了乾清宫,想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就把已经退出大殿的官员都叫了回来。”
他说完就站直了身子,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笏板,浅灰色的瞳眸直勾勾地盯着高坐在龙椅中的皇上,半晌才难得的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意:“皇上不会怪臣自作主张吧?”
‘哗啦’一声,御案上的奏折都被皇上一把扫到了地上,唯独那枚玉玺纹丝不动。
皇上双手撑着御案大喘粗气,双眼阴沉地看着刚进大殿的公良旻,眼中浮现出难以忍受的杀意,自从上次君逸霆之事以后,他就开始忌惮着公良旻,只是他还不敢违背祖训,所以一直没有对公良旻出手。
想起祖训上说的‘公良家世代效忠北冥君家,北冥君家世代护佑公良家。’皇上也不是忌惮着祖训,他是怕自己要是下旨赐死了公良旻,那些知道内情的官员会造反。
他之所以要去养心殿再谈此事,是因为他已经从聂清的话中感觉到了真玉玺是从君逸宏那儿拿来的,想先探探此事的轻重,却没想到被公良旻横插一脚,他怎么能不气?
想到这儿,皇上只能深吸一口气,露出了虚假的笑意:“没有,公良爱卿这般替朕着想,朕真是三生有幸。”
“多谢皇上夸奖。”公良旻很受用的挑了挑眉。
皇上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废话少说,现在所有官员都到齐了,聂郎中可以说玉玺是怎么得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