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尖叫,世上怎么会有跟她长得一样的女子,梦境如此的真实,似曾发生似的,她惊恐的从床上弹坐起来,额头密布着冷汗,她有些失神的看着四周,有一瞬间觉得四周是这么的陌生,明明这里是她居住了三年的宫殿,为何她觉得如此陌生。
红色的床帘垂落在地,一层交替着另一层,看不清床帘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哪里吹来的清风,床帘随风轻轻的摇摆着,她推开床帘,赤脚下了床,身上穿着桃粉色的睡衣,青丝落在腰间,她随手拢了拢发丝,看见桌子上有茶壶,拎了拎茶水,装着满壶得水,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吞吞的喝着。
“若情,怎么了。”
刚才躺在她身边的男子,半夜闻声,爬起身来看她,那被称为“若情”的女子,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是个长得哪哪都好看的人物,鼻子好看,眼睛好看,皮肤比女人都要细腻,若情从前很喜欢他,真的很喜欢,一开始是喜欢他的皮囊,后来是喜欢他三年如一日的关怀与照顾,可就是她这么喜欢的男子,此刻脸上端着对她担忧她的神情,她又觉得他好装、好陌生,为何觉得他是装出来,为何觉得他的表现是如此的虚情假意,若情也不知道,那种厌恶的感觉好像就是突然从骨子里蹦出来似的,男子来抓她手,她颤抖的躲开了,男子也不恼怒,下床给她取来了御寒的衣物,。
他们这一番的动静,守候在外头的侍女太监闻声,都纷纷进屋了。
“皇贵妃娘娘又做噩梦了,来,擦把手。”
若情在看着面前和蔼的宫女,看宫女的感觉如往日一样,没啥大同小异的,若情慢慢的从失神当中捡回了点神智,愣神的接过宫女递给她擦汗的帕子,那宫女见她眉眼之间没了刚才的惊恐厌恶之色,命人重新沏来安神茶,给她倒了一杯,递到她的嘴边:“娘娘喝口热水,压压惊。”
炉子里,燃烧的是安神香,这茶,亦是有安神的功效。
若情喝下茶水,紧张的情绪逐渐的平静下来,看着面前还穿着里衣、赤脚跪在她面前的男子,男子真的是担心坏了,他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搭着他的脉搏,连着伺候的他的公公都劝他先起身来穿鞋穿衣裳。
他是九五之尊,他何曾跪过谁,又曾对谁如此耐心,倾心眷恋。
若情想,自己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厌恶帝君呢,帝君对她宠爱有加,全宫上下有目共睹,她没有可以支起一片天的母族、也没有可以为君王分忧的母族,她什么都没有,甚至是一个没有从前记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帝君从不问她的过往,只是一味的给她想要的,甚至,那等同副后的皇贵妃位置,她稳坐了这三年:“帝君。
男子见她神色冷静下来,他脸上的神色才有些缓和,抬起宽厚温暖的手掌,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发丝:“你没事就好,天快亮了,为夫去小厨房给你做些小米粥,你多少吃些,吃了在多睡一会。”
男子站起身来要去厨房,若情轻轻地拉住他的手,男子回神看她,现在的若情,眼中有对他的牵绊,有对他的依恋,他柔声道:“乖咯,为夫去去就回,你耐心等一会。”
对着伺候若情的贴身大宫女道:“杨姑姑,天冷,快些扶贵妃上床歇着。”
“夫君,对不起。”若情知道刚才是自己的不对,不知道为什么,噩梦惊醒后,会这么讨厌面前的男子,男子好像从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似的:“没关系,我只要知道你爱我,就可以了。”
看着男子没有犹豫的,寻了件外衣,披着衣服,赤脚就出了门,朝着小厨房走去了。
若情的记忆里,她入宫这三年,顾欢这人,对外是处理政事严谨、做事严谨、杀伐果断的皇帝,可对于若情,他只有普通男子的长情相伴、恩爱有加、照顾体贴。
若情这处宫殿,有个小厨房,其实说是小厨房,比御膳房都大,什么好的食材都往她这里送,什么好吃、好穿的都是紧着她,顾欢经常半夜会起身,在她噩梦醒来的时候,没有一句多的询问,哪怕次次她都泪流满面,哭湿枕头,没来由的发脾气,顾欢也从来没有问过她梦里是什么,为何会这么恐惧害怕顾欢。
其实每次做完梦,若情也不记得梦里是什么事情了。
只留下,发完脾气后的,满心愧疚。
“陛下对娘娘是真的好,这满宫上下,谁有娘娘的好福气。”
那位经常服侍在若情左右的宫女,姓杨,大家称呼她杨姑姑,是这座喜秀殿的掌事宫女,做起事情来条条是道、有理有据,对下人管束更加是严苛。
顾欢出了殿,看着那三个字,喜秀殿
喜,有喜庆,吉祥的意思。
秀,取自越秀山中的秀字,中原有个风俗,要是见了心仪的郎君,就要送那腰带或者香囊定情,三年前,月秀山,她送他香囊,于她来说,是个善意的举动,于他而言,是定情之意。
后来,她全都忘记了,他全都记住了。
从南疆卿本将受伤失忆的她带回来,他暗暗发誓,再也不听她说那些……诸如“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空话了。
要是真的能好好保护自己,怎么能让自己受那么重的伤,丢了记忆呢。
带她回来后,他说,你叫若情。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问他,夫君,为什么叫喜秀殿。
他会指着那个秀字,说道,傻子,你没失忆前,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幻术大师,曾经在月秀山,我们一起经历过一场恶战,你送我避毒的香囊,在我中原,送香囊啊,就是喜欢的喜欢,为夫,默默地认为,你是喜欢我的。
她总是在月下娇羞红了脸颊,道一句,你坏……
顾欢还站在那里想着过去,身边,辛家姐弟就很顺其自然的站在他身后:“辛梅、辛河见过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