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走在回廊上,朝着小厨房方向走,辛家姐弟每次见了自家主子那浓浓的笑容,掩也掩不住的甜蜜,总是心底里默默地祝福着自家主子,一直甜蜜下去。
辛梅:“要是主子和女君之间,在添一个小公主或者小王子,那就更圆满了。”
辛河原先是一直垂着头,看着脚下在走路,听着姐姐说话,又兴奋了:“对呀对呀,要是有个小公主或者小王子的,那该多好,阿河和姐姐可以教小主子,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
辛河刚说完话,就被姐姐轻轻地抬手拍了一记脑袋瓜子:“你只知道带小主子玩,小主子要好好读书,好好写字,将来要成为主子的左膀右臂。”
辛河一直是默默的迎合姐姐说的,这一回反舌道:“小主子就该有个快乐的童年,小孩子嘛,玩是天性。”
“你。”辛梅左右寻着顺手的工具,左右找了一圈没有,也没啥,比拳头更顺手的了,举着拳头作势就要来教训弟弟,辛河一见,抱头在走廊里跑着,辛梅在身后追着弟弟,顾欢走在他们的身后,低头笑了笑,就像看见自家的孩子,在前头跑着,辛家姐弟小心的跟在身后保护着、追着的场景。
一定是个幸福极了的孩子。
顾欢到了小厨房,厨房的水缸里养着一些新鲜的鱼虾,辛梅每次都是本分的帮助顾欢准备一些食材,或从米缸里取来大米淘洗干净,或者抓条鱼儿案板上宰杀洗净,或者冲洗一些新鲜的瓜果蔬菜……辛河就负责一件事情,生火。
新鲜活蹦乱跳的虾,剥去虾头,去下线,留下虾仁,虾仁放入料酒、适量的盐腌制待用,热油起锅,将葱姜蒜爆炒香味,放入虾头炒出红油,顾欢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辛梅已经将淘洗干净的大米放入砂锅中了,放在炉子上煮着,等米粥煮至浓稠,再放入虾油、虾仁、玉米粒,再闷煮片刻,直等到香味扑鼻。
顾欢又起了一个锅子,做了一锅若情爱吃的饼,将饼和鲜虾粥放在一个托盘上,端到若情的房门外。
顾欢看见,若情盯着手腕间的那串佛珠看的仔细,若情想着刚才梦境中……好像有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有个男子,他手指尖的温度冰凉刺骨,好像……再怎么想,剧烈的头疼,头就像被要撕裂开似的,若情痛苦的紧闭双眸,杨姑姑看她这么难受,抬手给她按揉头部的穴位:“娘娘是又头疼了吗,奴婢给娘娘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我经常头疼吗?”
杨姑姑被这句话问的没头没脑的,若情刚刚入宫的时候,其实没这个头疼的毛病,只是最近才开始的,而且每次噩梦醒来,都会头疼剧烈,满身虚汗,汗水湿了衣襟,从前她与帝君是非常恩爱的,只是由于最近头疼,每次醒来,看见帝君的目光都陌生的紧。
杨姑姑安慰道“娘娘只是最近累着了,太医开了安神的汤药,娘娘按着医嘱,按时喝药,头疼的毛病会好的更快些。”
帝君对她是宠爱有加,她这半年来,时长头疼,半夜从噩梦中醒来,醒来的时候神智涣散,谁都认不清,觉得谁都是坏人,尤其是看见了帝君,总是不自觉地发抖,后背冷汗直冒,湿了衣裳,失了分寸,可每每抬撞上帝君看她的眼神,帝君的眼神中是对她的心疼、在乎,恨不得替她生了这场病,受了这份苦楚,思及此处,若情就乖乖的喝药了,病好了,才能好好伺候帝君,帝君对她这么好,她当然也要对帝君这么好啊。
顾欢轻轻地在门口咳嗽了几声,若情看着顾欢端着她爱吃的粥和爱吃的饼进了屋,一双眼睛,盯着食物的目光,满是饥肠辘辘的目光,顾欢将粥和饼放在桌子上,拉着她的手坐下,揭开砂锅,香味溢满了整间屋子,顾欢给她盛了一碗粥,米粥滚烫的厉害,她就像饿了几辈子似的,呼噜呼噜的一会就干掉了一碗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若情含着粥,含糊不清的说着:“好吃好吃。”
一碗粥喝干净,抬着碗,仰着头:“夫君,还要一碗。”
顾欢笑着接过她的碗。
顾欢觉得,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两句情话。
一句,阿顾,我饿了。
一句,夫君,我还要一碗。
顾欢的眼睛不自觉地湿润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若情不知道,顾欢想到了什么,会表现出这样的神情,牙齿咬着筷子,想了片刻,也想不出个因为所以然来,顾欢又给她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
若情举着手给他擦眼泪,可是好像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眼泪越来越多了,若情将脸贴近些,轻轻的吻着他下眼帘那处,夫君的眼泪,是苦的。
“夫君,你为什么哭啊。”
“想你了。”
若情指指自己,想我?不是就在夫君的眼前吗?有什么好想的啊:“夫君,我在,你想我做什么?”
顾欢盯着若情那双笑弯了的眸子,想什么?想着和你地久天长,可比起和你长长久久,更怕你有一天想起以前的事情,然后和从前一样的厌恶的我,想要逃离我:“没什么,就是觉得,时光太短暂了。”
时光太短暂了,就怕,一不留神,老天觉得时间到了,该收回一切了。
若情怎么也听不懂顾欢在说什么,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又干掉了一碗粥,拉着顾欢坐在铜镜前:“夫君该上朝了,今天也要努力加油啊。”她一歪头,笑眯了眼睛,整了整神色,握着那木梳,梳着他的发丝,他反手握着她瘦弱的手掌,他们梳头总是会花上好多的时间,他经常深情的注视着她,握着她的手掌,说着好多不离不弃的话,反反复复的说给她听,证明自己的心意,她总是被他说得脸颊都红了,要他在下人面前要点脸面。
“若情,别去想从前的一切,好好地,在为夫的身边。”
他把她抱坐在腿上,轻嗅着她脖颈间的味道,那是属于她的味道,他的发丝,一缕一缕的挠着她的脖颈,挠的她痒痒的:“夫君又在说什么傻话了,我怎么会离开夫君,离开了夫君,就吃不到夫君做的那些好吃的食物了,有这么好的一个夫君常伴身侧,我只想着与你举案齐眉,儿孙满堂。”
每每说到儿孙满堂那几个字,顾欢总是有意无意的轻抚着她的小腹,儿孙满堂,想想其实也挺美的,他亲了亲她的脸颊:“为夫等着你,给为夫一个儿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