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的午后总是特别慵懒,宁宜没再说话后,洛千仪翻了几页书后便再没动静了,宁宜凝神一瞧,那话本子搭在自家小姐腿上,嘴角还有残留的葡萄汁水,而自家小姐眼睛眯着,朱唇微张,睡得正熟。
宁宜见此,刚想去寻个帕子为自家小姐擦擦嘴角,没成想一转头便看见了满头大汗匆匆赶来的景瑜白。
“参见....”宁宜行礼的话才刚刚起了个头,便被景瑜白打断。
他摆摆手,示意宁宜退出去。
宁宜犹豫了一瞬,又想起洛千仪的话,吃了这文渊殿的饭,总不好翻脸无情,在外掉了小姐的面,思及此,行了一礼,慢慢的退了出去。
景瑜白将步子放得极轻,生怕吵到了榻上睡得正香的女子。
他慢慢走近,逐渐看清了洛千仪沉睡的面容。
如远山般的双眉下是眯着的眼睛,睫毛弯弯,樱桃般的小嘴下还有淡淡的葡萄汁水,肤如凝脂,雪白无暇,刚刚及笄的脸上已经能看出未来长大后的倾城之色。
景瑜白看着她平日里灵动的眼睛此时紧紧闭着,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他的心底陡然生出一种安全感,如同一块巨石落了地,全身上下是说不出的放松。
这些日子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过于离谱,这上天赐予的生命太过于不真实,这些天他总觉得有些虚妄,可如今看到女子熟睡的面容,他那空荡荡的胸膛被填满了,这些天飘浮在半空中似的不真实感也慢慢的飘散。
他慢慢的,小心翼翼的伸手靠近榻上女子绝美的面庞,如同对待瓷娃娃般为她擦拭嘴角的污渍。
当他手指终于碰到了洛千仪的脸时,仅仅一瞬,当他感受到那轻柔滑嫩的触感时,却又触电般的缩了回去,随即一个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大步离开了偏厅。
他甫一出门,榻上小憩的洛千仪便睁开了眼,本就是午后小憩,哪又能睡得多沉,早在宁宜行礼时她便醒了过来。鬼使神差的,她没有睁开眼,假装自己还在继续睡着的样子。
洛千仪眯着眼,却也能感觉到景瑜白的慢慢靠近,一步一步,哪怕他脚步已经放得极轻。
也幸好景瑜白在她破功前醒来,不然,洛千仪可以想象到,四目相对的场景会有多么尴尬。
她唤了宁宜进去为她整理了下仪容,也不顾自己才对宁宜说过的一饭之谊了,让文渊阁值守的宫人给景瑜白留下个口信便带着宁宜匆匆离去了。
洛千仪悄悄在心里安慰自己,虽说没有亲自前去告别,但好歹留了口信,应该大概也许不算不辞而别了吧。
待去沐浴完的景瑜白再次回到偏厅,正兴奋的寻找洛千仪的踪迹时,却被战战兢兢在一旁伺候的宫人告知洛千仪早已离开,他脸上带着的丝丝笑意瞬间垮下,又变成了那个清贵逼人的二皇子殿下。
既然洛千仪不在,景瑜白也没甚兴趣继续在文渊阁呆着了,只吩咐了文渊殿留着的宫人几句好好看顾殿内,再让储六挨个打赏了些金叶子,便领着储六去了慈安宫给太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