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了江南城没有几天,高知府带着家眷就来了他们的府邸。她与知府千金有过几面之缘。
“夏姑娘真是‘真人不露相呀’,可笑那世人错把明珠当鱼目。”
夏双清莞尔:“高姑娘谬赞了。”
高歌笑道:“夏姑娘,不日家母将在府中设个赏花宴,姑娘如果不嫌弃,还请光临寒舍。”
赏花宴?
夏双清对这种宴会着实没什么好感。
“好呀,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必登门叨扰。”
两人寒暄几句,各自分别。
蒋春芝吃惊道:“这个清音阁难道还真是夏双清开的呀?”
高歌知道更多,“就连你最喜欢的戏,那戏文都是她写的。”
“什么?”蒋春芝不禁回头看那压过着满园春色的背影,“不是说蠢笨如猪吗?”
难道还是个才女?
“呀呀呀,世人都道我痴傻,哪知痴傻之人最痴情。”
戏台上的浓妆艳抹的女子,曲调悠扬,一把匕首扎入胸腔,结束了悲凉凄苦的一生。
痴傻之人最痴情?!
当今状元郎也没看清楚。
高歌一步一步走出清音阁,走出一曲红尘。
“姑娘。”衣衫褴褛,身体破败的像是个漏风布袋的孟长生艰难地直起身,“谢姑娘收留之恩。”
夏双清冷笑道:“这话说的有趣,我何时答应收留你了。”
秋香见自己崇拜的人如今像是个破烂的布偶躺在床上的时候,心疼的不得了。一听他张口就要赖上自己姑娘,瞬间像是炸了毛的猫,护在夏双清跟前,“你这人看着脸皮薄,怎地净干些无赖之事。”
夏双清唇角微扬,坐在美人登上。
秋香这丫头嘴上功夫越发厉害了。
孟长生被一个姑娘骂的有些窘迫:“小生能活着命从那帮人手底下逃出来,就是留着命为姑娘办事的。”
“为我办事?”
“小生知道这清音阁是姑娘的产业。”
一旁的媚娘紧张地站在一旁,觉得那两道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让她冷汗直冒。
夏双清收回视线,笑了笑:“所以呢?”
孟长生忍着喉咙间的痒意,这一会的功夫,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姑娘这清音阁虽然客源不断,但是长此以往却不会一直如故。姑娘的戏文虽然新颖,但是清音阁的戏班子除了媚娘,其他人的功夫皆是末流。”
“咳咳咳……”孟长生不停地咳起来,好像将要肺腑咳出来。
“师兄!”媚娘焦急地倒了杯水,水壶里的水洒出一片。
夏双清看着手忙脚乱喂水的人陷入沉思:他们离开京城的时候,这个孟长生还是风头无量的人物,高门家的宴会上必要请的人物,何至落到如今境地?
“姑娘,”孟长生缓了缓又道,“姑娘如果收留小生,小生必定让这清音阁成为大魏的台柱子。”
看着强撑在床上气若游丝的人,夏双清徐徐一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天地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她和这个孟长生非亲非故,他为何这样帮他?
孟长生垂下眼:“因为小生只想活下去。”
“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孟长生猛地抬眼看着那个沉静地的女子。
夏双清看着他错愕的样子有些好笑,还真当她是个小姑娘,当她是个傻子:“即使没有你,凭我的手段,这清音阁也能在大魏立住脚。大魏人才济济,我身世地位摆在那里,何愁找不到人才。”
一席话不仅把孟长生打入低谷,也让媚娘冷汗直流。
可笑。
夏双清理了理衣裙,准备离开这个无趣的地方。
“因为我要张广成死!”
夏双清回头对上一双淬了毒的眼睛。
张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