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你是她的琼光姐姐,那孩子担子重,自小便被神责所负,即便面子上欢欢喜喜,到底心中的几番滋味我们也未必知晓,万花宴后我便将她接回天庭,授荣大典在即,你多担待些,勿让俗事耽误了她的神职。”
一句在平常不过的话却让琼光心头一凛,只觉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寸寸侵骨。她再明白不过他的意指,他们一直都对阿裹守着那个秘密。
可是……如果让他知晓,她已将他们之间最大的秘密悉数告知了姒裹,而且……关于她的一头紫发,并非什么课业操劳。
他会不会怪她……
夜子硕见她神色不定,透着掩盖不住的慌乱,抿紧的唇如同她僵硬的身躯。瞳孔微缩紧睨住眼前这个女子,
“琼光,你有事?”
琼光不禁微微一楞,看着神色冰冷的夜子硕,心从刹那的窒息转而至狂烈的惊跳,喉头发紧,
“我……”
他见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干脆转身朝向她,定定锁着她的踌躇,目中愈发神色莫测。
“我……”低头死咬嘴唇,心中愈加慌乱,被他的冷漠所震惊,却发现自己出口的声是更浓的惶恐。
“我将我们二人婚约之事告诉姒裹了。”她不敢开口自己还把白素之事一并告诉于她。
话落,便见夜子硕霎那间整个神情变得凌厉,随即双瞳罩上深沉的阴影,脑中冷冽的气韵让她陌生异常。
夜子硕像用从未认识过她的眼神看着她,不可置信的向前一步逼近她,清冷的声音不再凝定,“你说什么?”
“对不起,子硕,我并非有意,”见他冷冷看她,唇角紧抿如薄刃心中愈发慌乱,“只是当时一切发生的理所应当我便开口了。”
“什么理所当然的事要让阿裹知晓我们的婚约?”他清冷的问,那是淡淡的疏离却伤了她的心。
心下一滞,一时无言以对。
“琼光,阿裹从来都不是你我问题的结症,你明白么?”
琼光的心忽地翻起滔天巨浪,手指骨节因为用力而失血,
他的意思是,她不该拿他们的婚姻来试探阿裹。他看出了她在嫉妒!嫉妒阿裹……
“为什么不能说……”她蓦地抬起头,看进他的眼里,“为什么不能提?全天下全六界全世间的人都知道你我有婚约,为什么独独就她不能知道?为什么你们独独不让她知道!”
话到最后,她已然歇斯底里,夜子硕从未见过她这般失态,那样的眼神让他蓦地想数十万年前的自己。
“琼光,如果坦白对阿裹是一种伤害,那么我选择沉默。何况我并非不让阿裹知晓,将来她上天授荣,自会明了一切,你又何苦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告知于她?”
琼光听言浑身抖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双目惊愣。
如果她再告诉他,阿裹也知晓白素的事呢?
她一直都知道姒裹对夜子硕的感情深,可是她这么做也只是怕姒裹再次抢走夜子硕的全部注意,她只是怕失去他!
她不想失去,不能失去,不可以失去!!
夜子硕挑唇一笑,那笑里全是冰冷如霜,末终于转身迈步离去,那擦肩时吐出了句话,却再也不愿隐藏那份浓浓的疲倦和无奈。
“何况琼光,你真的爱我么?还是爱上那不被爱上的感觉。”
“……”
竖日,平旦,西海东岸,一艘艘宫船攘来熙往,仙家摩肩接踵纷纷由渡口塌上了岸,由着西海仙侍一路指引逶迤进岛,晨风瑟凉,带着几丝海水的咸味,扑在来人风尘仆仆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