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相愤懑难平,但见小人当道,群官懦弱不语,左拥右抱沉湎酒色,大袖一挥,大呼亡矣,怀怒而去!
那静坐的男子对眼前之况始终冷眼旁观,但闻身侧美人娇嗔。“国师大人,感情奴家端坐了半天,你并非绘我,奴家不甘。”含娇细语声传来,男子侧头望去但见那美人儿意态媚绝,挑了挑唇,寒目望来,却吓得美人儿花容失色。
昏惑皇帝,朝歌暮舞,沉湎酒色,不容官谏,气运黯然,当失天下。
国相三世重臣,乃治世之忠良,你却听谗信佞,既然你无能,也休怪我灭尔北辰!
“陛下,臣有奏。”送走了相国,男子俯身见礼道。
“哦?”北帝放开怀中女子,微倾了倾身。
男子将本献上,侍御宫接本在案,北帝展开观看时他适时开口,“陛下,既恐夜长梦多,左右思之,何不与东南二国来个三战定江山?”
话语一落,一时四下哗然。
还未开口,只见左班中一人起身出奏,看了眼垂眸的男子,立马俯伏禀言,“陛下,臣附奏!”
北帝一时被这幕给呛住,哑口无言。
群臣四下附耳交谈,一时大殿之内人声鼎沸,却见在首座之人许久沉默,突然缓声道。
“三战?国师淮殷这是想说我北国万里河山就系在这三场战内?”
被唤作淮殷的男子闲适饮了口酒,无视众人投来眼巴巴的眼神,半响才握着酒钟悠悠道。
“不然陛下以为,打了十战我朝便能胜?”他痴痴笑了起来,挽着水蛇缠腰而上的妖媚女子,侧头看向一侧的面色青黑的骠骑大将军,“我朝之兵如今能用的还有多少?五十万、八十万还是一百万?”
说到此便连北帝面色都开始泛黑,骠骑大将军更是不敢直言。
男子也不在意,微微倾身寒目扫了一圈大殿顿时令百官如芒在刺,又听他清冷的声音逼近耳膜。
“你们可知南越与东歌的兵将是多少么?整整三百万雄师!”
“可是,我北辰国土辽阔,亦有不少腹地。”有一大臣开口道。
“腹地?哈哈,北国国土一马平川,无竣山险路,一旦溃败,我们何以占据要地的得以喘息?难道就靠用以圈养那些风流贵戚的几瓦城墙吗?笑话!”
此话已然一针见血,尖锐至极。
北帝一刹屏息,已显局促之态,脑门渗出冷汗,已然按耐不住。出口之声音略略有些疑惑,
“那么国师的意思是?”
男子面对数十双投来的眼睛却也不慌不忙,扯出一抹笑,又喝了口美人儿用口哺来的酒,撩了撩美人儿乌亮的发丝,一袭紫海长发却印入脑海,叫人无限向往,半响,缓缓出声。
“扬长避短,攻其弱弊。”
只是当在这个北帝还在做最后一丝犹豫中,但逢听闻男子最后句话时终是颓然松开袍内紧握的手。
“陛下,你不烦想象您的母后,大军离都已有月余了,臣对皇太后的病情是鞭长莫及也爱莫能助了。”
一番话至此,大殿上彻底阒无人声。
夜空晴朗,一轮弦月高悬。
西海时逢春暖花开之季,海风缱绻着满天桃花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