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数天不眠不休的接受攻杀,夜里疼得辗转难眠,脚脉疼得哆嗦下不了地,她干脆起身抱着脚团了起来。
不想通知二长老和六长老,因为只要她呼疼,他们都会在殿外守着她一夜,因为怕她挂记所以总是喜欢在外边偷偷抹泪。
她不喜欢长老们哭,也不愿意看到师父失望的眼神,她天资不高,又不爱好好坐着看书只得连累着大家跟着她操心劳累。
脚踝传来针刺般疼,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扁了扁嘴,她不哭,不想让大家失望,她想对每一个人都好。
她一直坚信,她是全西海和师父的骄傲。
长殿寥落,夜风呼呼的吹,卷起帘帐吹拂,夜里有人守夜却是在大殿之外,即便她半夜疼得难受也不会呼救。
只因一旦惊动仙侍,西海的长灯会直亮到天明。
“黑黑的天空地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她抱着腿歪着脑袋望着头顶的帐帏轻轻的哼唱了起来,身子也随着调子一摇一晃。
大殿很静,风也很轻,烛火融融,她闭上眼睛,看不见周围的一切,却看见了一道身影。
她是为战而生,从来不会唱什么歌,但这是记得最全的一首。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花儿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阿裹。”
一道轻柔伴随这叹气传来,她愕然睁眼转头,一瞬间眼睛就模糊了起来,深深的动容感涌上心头,喉头略哽。
“师父――”
“嘘,不要出声,外边的仙侍睡着了。”他只手示意她不要大声说话,那不同于他平素清冷的模样,带着淡淡的别扭,令她的心底无辜被一股暖流淌过。
“师父,你怎么会来,你不睡觉吗?白天很辛苦夜里凉,你……”话未断就被一声轻唤打住。
“阿裹,外边的仙侍要醒了,为师又得施法了。”
“不用不用,我有狼牙棒!二长老落下的棒子没拿走,我等下……”未说话,就见一双大手悠然地轻抚上她高肿的脚踝。
“疼不疼?”
“……”
“阿裹?”
她呼吸再深呼吸才控制自己的喉咙不颤抖,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阿裹,不要怕疼,练功要下苦功夫才有收获,”一边说已然轻柔按抚着她的脚踝。
“不要担心,师父一直都在。”
她垂下眼帘胸口刺痛,唇被咬得惨白。
“……阿裹不疼。”
“阿裹不疼,阿裹是大人了。”
“阿裹不疼……”
她下意识的出声,不知是在安抚他还是安抚自己一身的疲惫。
冷风吹,冷风吹,不怕心碎,不管累不累只要有你陪……
那未唱完的歌词还在脑中回荡。
她从来都抗拒不了他的温暖,她从来都只想他高兴,她从来就想让他为她感到骄傲……
“嗯,我们阿裹是西海的小公主,是西海的霸王龙,我们的阿裹一直都很勇敢。”一双手轻轻的揉搓着她的发丝,一遍复一遍,传来温浅的暖意。
她闭着眼睛,将内心的心酸悲苦一并压下,耳畔听着他的关心,感受他的温暖传遍身体的每一处,脚伤的疼肿似乎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师父,你看我们都不睡觉,月亮公公有好多的情人。”
他看着她怔了怔,眸中闪过一丝光亮,不说话,只是将头一偏,落向挂在床沿边上的一幅画,那是第一堂绘艺课,大哥亲自给他授课,她画的。
一只亲吻着海中的鱼的猫。
不知为何那一幕,她发觉当他看着那幅画时就沉默了,视线久久胶着在那张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