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身体,这样一个女孩子的身体。
赫鸾约痛哭出声。
伤口因为牵扯而撕痛,龙姒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夜子硕抬袖,抹去她唇角新流出的血。
“阿裹,不怕了,不怕了,师父知道你受伤了,师父知道我们阿裹受伤了。”
夜子硕一边低低的哄,一边单手作节伴随着一次次金光闪过,女子的腹部伤口被一道金光撑开,叫她痛得全身颤抖,金色的光沿着伤一路探寻,没入骨血,顺着脉里,一点点深入。
龙姒裹痛喊出声,蓦然张开了眼!
这一点点的光,带着无数的碎片,顺着她的血脉,自她的身体的血窟窿中被一片一片取出。
身体里怎么会有那么大一个血洞……
夜子硕喘着息,嘴里是低低地哄,将龙姒裹抱到自己怀里。
赫鸾约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早已爱至不能言。
什么惊天动地,什么海枯石烂,这个男人,早已爱得不知爱是什么了。
爱是什么,爱不就是,我永远不会放弃你。多苦多难,我都不会放弃你。
龙姒裹埋首在他颈窝,意识转清,虽是神化,却也缓缓找回了自己。她的视线无声地落在他的腰际处,那颗烟娆石,那颗不尽木。
她一生,最勇敢最勇敢的时光。
“阿裹,不闹了,我们不闹了。”夜子硕的声音在颤抖,“好好的,好好的在我身边,不要跑。乖乖的,乖乖的,不要爱我,也行,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命给你,人给你,都给你,你怎么就不信,我爱你……”
他的声音哽住,喉头艰涩,再也说不下去。
周身这么多人,谁都听了去。
怎么,那么傻……
龙姒裹摇头笑了,她缓缓抬起能动的手,翘起食指,点落在了他的眉间,一丝神光过际,像是回到几万年前,西海桃花,眉宇初抵。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我那时就说,我喜欢你。
夜子硕垂下眉,一时怔愣,也似响起了他们的回忆,竟有几分痴迷。
“师父。”
夜子硕俯下身,颤着唇轻吮上她的眉心。
“阿裹,不可以再乱跑了。”受着我越来越医不好的伤。
龙姒裹盯着男人被雨水打湿的帝袍,
他的衣上,袖上,全是血……
他也受伤了。
她最终把视线挪向穹障外的炼狱。
海底凶兽还是不断奔跃而出,一生二,二生五,他们身体不断的扭曲,分裂,然后再生,不过顷刻间已是血流成河,残尸遍野。
魔兽于他亦是噩梦。
他不能让她再待在这里。
夜子硕宠溺轻吻她额角,将她抱起,“乖,我让匕清护送你们就近去沧溟,我把这里处理好了就来接你。”
手腕忽然被扯住了,他低头,看着姒裹,以为她是心有余悸。
“乖,我很快就来。”
“我要去堵住那个封印。”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扣在她腰侧的掌心徒然收紧。
眼前这个男人不可能同意。
此时外头的凶兽已将他们的人围了一层又一层,他们用强壮的身体不断地撞击结界连海底都开始震动。
“有什么东西冲破了白素当年的封印,他们进化了。”龙姒裹说得很轻。
夜子硕蹙眉,风雨中眸黑亮得灼人,只盯着她的眼。
赫鸾约意识到龙姒裹要做什么,她撑着自己身体站起来紧接道:“龙神女说的不错,这些凶兽已经进化的以水为生,数十万年未尝血味然何,一旦开始,他们不会停。”
“龙神女,你确定?”夜子硕冷冷迫着赫鸾约,牢牢地锁视着她,似要窥透她的灵魂深处。
“本宫以命星起誓。”就着龙姒裹手中的烟娆剑,一把决绝地划开手腕,赤红的裹着点点流光的血流淌而出,这种血液,是被烟娆赐予过的,普天之下,龙姒裹有,她也有。赫鸾约将腕凑到龙姒裹唇边让她喝下:“喝下去,我的血危时能续命,然后我陪你去海底。”
夜子硕冷笑咬牙:“这不可能。”
赫鸾约迫着龙姒裹喂下自己的血,她收了自己的心神,压着情绪,抬首对对夜子硕露出一个笑容:“你知道冥冥中为何上苍安排我与龙姒裹相遇吗?”
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去,夜子硕直接将三人笼在另一个结界里。
命运的河流啊,它汇啊汇啊,入了流年,穿了是非,终于在某一天,它旋进了一个叫宿命的良辰里。
龙姒裹直直地盯着她。
“龙神族中确切的说,普天之下,能传承烟娆传承之力的只有龙姒裹,而我,能打开所有的烟娆之力。”